齐婴终于不理姬安了。
姬安以为对方被自己说生气了,心头也很抱歉,他道歉:“对不起,齐婴。”
直呼其名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情,甚至连尚乐南都忍不住提醒:“殿下,这于理不合。”
可姬安高兴啊,见齐婴不回复了,就假装伤心地看过来。
“你生气了吗?长宁君。”
他又眼巴巴地瞧过来了。
够让人认栽的。
姬安沿着回路行走。
他走在路上,听到风声草木声,走过青石板每一级的台阶,地上的影子倒映出两只狐耳朵的黑影。
他顿在阴影里,水光的线蔓延上去。
黑暗里也藏不住妖怪的影子,张牙舞爪。
他忍不住沿着那条路跑了起来,肺腑里仿佛有压抑的东西在汹涌。
流风声从他耳畔呼啸,那些压抑仿佛也透出了一口气,他就大口喘息着,眼睛一直望着天上的辰星,笑了起来。cascoo.net
他很想告诉别人他新交了一个朋友,但是无人诉说,流风声也寂静。
半天幕的云低垂,一直飘到云层底下。
荡荡悠悠的。
“我交了个新朋友。”
他低下头,对那株莲花说,净瓶落下的水也清凌凌。
闲散了没几天,谁想发生了一件极其意外的事情。
姬安照旧闲着,在某天正在白婠宫里时,门外闯进来个人,姬安认清是他那爹,那声父皇还没叫出口,就被毫不留情地连人从白婠的美人榻上拎了下来。
“他怎么在这?”昭离王沉声问魏阳。
婠夫人还拨着葡萄悠悠闲闲,视线也不转。
“他不用去上学吗?”
魏阳点头哈腰:“回禀陛下,殿下初来昭,一切尚未安排妥当,您说就暂且让他去娘娘那儿侍奉着,儿子侍奉母亲,没什么不对。而且前朝里,一个燕卿,一个太子,再加几个时不时来一下的来使,已经够让您心烦意乱的了。”
昭离王轻咳一声:“多嘴。”
昭离王看向姬安,姬安仍旧是那头白耳朵白尾巴,看了那么久,昭离王居然都已经习惯看他这副样子了,虽说每一次都觉得有些心烦,王拂袖,但这次却没让他把尾巴藏好。
昭离王:“你如今也大了。”
姬安不明觉厉。
昭离王:“是时候该让你懂一些政事了。”
他说出口的刹那,姬安就敏锐地察觉到那丝不对。
姬安连连摆手,那声不都快说烂了。
昭离王眼睛斜睨着他。
“是要给他找点事做,都束发的年纪了,一天天缠着他母妃,像什么样子!”
魏阳:“陛下英明。”
婠夫人由那个斜躺着的姿势,坐了起来,昭离王自进入殿中后余光里便都是她的影子,一见她坐起就好声好气问:“爱妃以为如何?”
姬安乞求的目光望向了婠夫人,他还以为他娘亲与他是一道的。
谁知白婠却附和说:“一切都听陛下的。”
昭离王问:“绥绥如今几岁了?”
婠夫人也不太清楚,同样看着他:“你几岁了?”
姬安:“……”他几岁了来着?
魏阳面露喜色:“殿下如
。今十五了。”
将他送出殿中时,姬安意外的又被叫住了。
“姬安,过来。”
他们很少有单独相处的时刻。
他父亲的阴影打下来,姬安仰起眼睛来,他从下往上看人时,狐狸眼睁得又圆又亮,两只白狐狸耳朵也竖起来。
直到今日,昭离王还是不敢置信,这只小东西居然是自己生下来的,简直跟做梦一样,居然是他生的。
一代君主沦为十三国笑柄。
三十而立,只是三十出头一点的年纪,离王的面孔平添了几丝风霜,显得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