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安心头一团火窝着,他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抽烟、打架,真正弄火他的不是这些具体的事,他在乎的是齐婴的态度,齐婴什么都不告诉他。
他甚至想专门腾出一天时间来,找一堆专业人士具体分析分析这个崽种。
仅仅凭着别人的一句话就去认定齐婴真的打人了,听上去有些荒谬,别人也许觉得是不是要多了解一些事情真相再下定论,但李斯安知道,齐婴真的是干得出这样事情的。
打一顿好了。
他自暴自弃地想,握着酒瓶的手抓得愈紧,但半路又觉得暴力不可取,他还未必真下得去手。况且齐婴就算表面上屈服了,下一次依旧会犯。
李斯安走到操场时,人基本已经散了,两三个学生零零散散走出来,李斯安将碎酒瓶藏在身后,见着他们就问:“齐婴人呢。”
“齐婴身体不舒服,自己去医务室了,让我们不要跟着他。”
李斯安听他们说齐婴身体不舒服,也顾不得跟他们说太多,独自往医务室跑去。
正值放学之际,路上行人来往错落,李斯安逆流在人群里,并不好跑,各色各样不同衣服的人穿过他身边。
李斯安的身体陡然一顿,他转头。
有人与他擦肩而过。
黑发,往上是西装革履,眉目英俊,男人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脚步依旧平稳,但是那步子却像带着血腥气,连着周身都有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像是和人厮斗后的气息。
“人皮北。”
对方的脚步停下来,目光微侧。
李斯安遇到陈静瑄许多次,陈静瑄都是带着阴阳鱼的面具,这次脸上什么都没带,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李斯安却认了出来。
陈静瑄:“……”
陈静瑄的脸上带着那种很嘲弄的笑意,嘴角的弧度提着,一如既往的讥诮。
“小孩,什么人皮北,我叫陈静瑄。”
李斯安听过单薇子有好几次叫人皮北陈静瑄,一次是他们住在别墅楼上下的房间时,陈静瑄满眼杀意地从上看着他,还有几次亦然,李斯安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你怎么在这里。”
陈静瑄看着像是在笑,眼睛是冰凉的,带着些看笑话的意味,他慢条斯理地将黑色西装里的手抽出,满手血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优雅地擦拭,指尖还在滴血。
李斯安忽然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那么睁大眼睛,看着陈静瑄。
陈静瑄:呵呵。
陈静瑄露出一个高傲且玩味的笑,对着被吓到忽闪、惊疑不定的视线,鲜血还未干涸的手指动了动。
“那张冷脸真是合我心意,这双手,一旦出手。”陈静瑄倾唇角,就跟自言自语似的,“从来不会空手而归。”
李斯安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说:“你对齐婴做了什么?”
陈静瑄没再回他的话,转头往外走去。
李斯安大步往医务室的方向跑去。
陈静瑄吐出一口气,忽然,身上一重,小石头砸到他的手上,陈静瑄抬眼,车窗边趴着一条手臂,梳着发髻的单薇子一双美目正瞪着他。
四个车窗都开了,车上三个人正齐齐谴责地看着他。
陈静瑄开了车门,走进后座。
后座已经坐了一个单薇子,吴森在驾驶座,副驾是方玖,陈静瑄一进去,三个人用一种看幼稚鬼的眼神十分谴责望着他。
陈静瑄脱掉西装外套,里面白色衬衫已经被伤痕流出的血染红了,擦伤的皮肉伤痕暴露在空气里,没好气地说:“连吓吓他也不行?”
“董事长就只剩下这么一个继承人。”吴森无奈道,“三哥,你悠着点。”
“再不济人家还是个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