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安死死盯着讲台上的人看。
台上男人平静地开始自我介绍,在黑板上写下张鸾千三个大字,字迹是瘦金体,每一笔都暗暗蕴力。
李斯安能确定,这就是他睁眼前看到的那个人。
李斯安才想起来还没跟齐婴复过盘,他一看到齐婴就把什么正事都忘了,就天天去哪玩啊去哪玩,明明天天待在一块,却跟玩不够似的。
比他反应更大的,是他们班的学生,已经不少从座位上站起来,有的不由呆呆说:“不是吧,不是梦吗?”
“张老师,怎么这里也有个张老师。”
李斯安意识到他们遇到了和他一样的难题。
毕竟现实里是没有张鸾千的,只有在那个噩梦里,才有这一号人物的出现,一种怅惘又恐惧的气氛无声在这些人之间蔓延,有人颤着声音说:“今天是几号。”
李斯安下意识看向班长,申南雅的脸上神情很奇怪,失神望着前方。
李斯安不得已面对那个死活想忘记的场面,寂静无人的宿舍楼,拎着一个有人类内脏玩具熊的红衣小女孩,好巧不巧,他也有一个玩偶熊。
他可不想抱着玩偶熊的时候,怀里陪了他十几年的小熊忽然掉出两颗眼珠子。
就在这时,旁边原本一直不出声的齐婴忽然来了一句:“很害怕吗?”
李斯安的耳朵尖在抖。
他脸红了,忍着被戳穿的羞耻,牙齿咬了咬下唇,故作坦荡:“才没有,我才不是胆小鬼。”
齐婴说:“我来找你了,你吓晕了过去。”
李斯安嘴硬:“搞笑,我怎么会吓晕,我胆子可大,从来不带吓的,你少乱说,不过这怎么回事儿,你说你来找我,你打哪来找我,后来呢。”
“我抛下他们来找你,找到你时,太阳从西方升起,月亮从东方落下,钟楼上的时针开始逆向转动,再然后天就亮了,回到了今天早上。”
李斯安全然不解,等到理解那话中意思后,不由低嘶了声:“你是说我们回到了昨天早上。”
没人能说得清楚。
甚至都没有看清,一道光倏然窜了过来。
李斯安恶狠狠攥住了齐婴的领子。
齐婴垂眼,看向紧压着自己衣领的一双手,手指白白细细,绞在一起,手的主人一条腿横搁在椅子上,半身倾靠过来。
“不许背着我偷偷在脑子里写检讨。”
他们挨得近。
李斯安膝盖踩着椅子,几乎将齐婴整个压在墙壁上,因为椅子的高度,这时齐婴看上去也不比他高出许多了,李斯安愣了几秒,意识到他在欺负齐婴,这一点让他身心愉悦,决心要教训齐婴一顿。
回到当天早上他唯一想到的不是其他,而是齐婴背着他学习。
他整张脸虚拢下来,洒下一个阴影,因而能清晰看到齐婴脸上细微分毫,齐婴依旧面无表情,鼻梁挺拔,驼峰微隆,薄唇也是好看的弧度。不说话的时候,应当是又在冥想了。
李斯安忽然有些移不开眼,盯着齐婴鼻梁的弧度,看了两秒。
李斯安的后腰碰到点齐婴,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无意识丈量过那腰身。
齐婴喉结微滚了下,额头冒出点细汗。
“太近了。”
李斯安也意识到齐婴说的这个问题,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眼睛俯下去一点,媚长的狐眼胁迫性地低下去,黑睫毛在眼睑扫下一片阴影,奶白肌肤上覆着层浅浅绒毛,吹弹可破。
直直往眼里扑来。
齐婴视线略微躲闪,李斯安只能看到他眼睛垂落,对方冷清的气息淡淡吐出:“干什么。”
李斯安伸手,手拍了拍齐婴的右颊,尝试用一种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