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了。
那些咸宜公主未曾唱出口的歌词,就是萧珪写的那一首,《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终于,江面上的四点灯光,彻底消失不见了。
咸宜公主的琴声,嘎然而止。
唐昌公主恍然一怔回过神来,连忙坐到咸宜公主的身边来,拿起手帕,替她擦拭脸庞。
“我以后,再也不弹琵琶了。”咸宜公主怔怔的看着只剩月光倒影的江面,喃喃的说道,“再也不弹……”
唐昌公主看到她这副样子都好一阵心酸,连忙在身后挥手示意薛锈出去。
薛锈连忙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出了船舱,将门掩上,把甲板上的其他人也都一并轰走了。
咸宜公主,突然泪如泉涌。
唐昌公主不仅心酸,也有一些慌了,连忙用手帕替她擦拭眼泪,小声道:“傻妹子,何必呢?”
咸宜公主微微鼓起腮帮,用力的抿着嘴,明显是一副很受伤也倔强的表情,说道:“四姐的意思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不值得我为他心伤,对吗?”
“……”唐昌公主顿时错愕无语。
咸宜公主就当她是默认了,撇了撇嘴,有点恨恨的意味,说道:“我才不是为他心伤呢!……我是为了,我自己!”
“说什么傻话?”唐昌公主连忙道,“你是圣人最宠
爱的宝贝女儿,你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天底下有成千上万的人对你充满仰慕与嫉妒,他们都想拥有你这样的生活,却永远只能是幻想。”
“最宠爱,最尊重,万千人的仰幕,万千人的嫉妒……”咸宜公主喃喃的念叨了一阵,说道:“这些,全都不是我想要的。”
唐昌公主微微一怔,“那你想要什么?”
咸宜公主突然扭过头来看着唐昌公主,认真的说道:“自由!”
“自由?”唐昌公主愕然不解。
“没错,就是自由!哪怕是平凡的自由,廉价的自由!”咸宜公主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急声说道,“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样的潇洒与从容,有多么令人感动与热爱。你懂吗,四姐?”
唐昌公主错愕又迷茫的摇了摇头,说道:“咸宜,你只是在宫里憋得太久了,才会这样的胡思乱想。”
“不,不是的。”咸宜公主说道,“以前,我从来不知道我最渴望,最想要的是什么。因为但凡我入眼所见,但凡是我要想到的东西,圣人和惠妃娘娘都会尽力的满足于我。我似乎从来不缺少什么,我以为,我已经拥有了一切。直到那天在临江阁,我遇到了萧珪……”
唐昌公主眨了眨眼睛,说道:“就因为他拒绝了你,他不是你唾手可得吗?还是因为,他让你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的滋味,从而让你看到,他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四姐,不是这样的。”咸宜公主说道,“我与他一共只见了两面,每次都很短暂。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但是我真的好羡慕,他拥有的那一颗不羁而自由的心;我好崇拜,他的洒脱与自然!我真的好想,活成他的这副样子!”
“活得像他一样?”唐昌公主更加愕然。
“是的,就像他一样……”咸宜公主又看向了窗外,喃喃的道,“乘扁舟而来,踏月色而去。不卑不亢于权贵,无拘无碍于法则。真的就像是那首《定风波》讲的那样,一蓑烟雨任平生。这样的潇洒与从容,大约就是我的……一生所求!”
“哎……”唐昌公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完了!
小祖宗被萧珪勾了魂去,彻底魔障了!
萧珪回到小赫连家里,冲了个凉,躺在靠窗的榻上。
正值星月满天,蛙鸣早叫。
萧珪把那个梆梆硬很不习惯的瓷枕头扔到了一边,双手枕在脑后,微眯着眼睛看着满天的星斗,怔怔的出神。
不知为何,今夜与咸宜公主一会,让萧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