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细细的打量折扇上的那一副画,说道:“此扇此画,其中必有许多故事。”
薛锈说道:“太子殿下,在下感觉此扇此画,仿佛能与‘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遥相呼应起来。似乎,萧先生都是因为怀念佳人而作。”
“是么?”太子李瑛面带微笑的看向萧珪。
萧珪呵呵的笑,“薛驸马,好眼力。”
太子李瑛又将折扇翻转了过来,当即笑了,“这一面,只有大大的一个闲字。不知萧先生,这又有何深意呢?”
“并无太多深意。”萧珪笑道,“我生平就只想做一个,既不太累也不太忙的闲散之人,常怀闲心而常有闲趣,人生足矣。一个闲字,大约就是我的人生座佑之铭了。”
“淡泊且宁静,知足而常乐。”太子李瑛面带微笑的说道:“先生所说的闲,不仅是圆通自然的处世之智慧,也是无为而无所不无的人生大境界。鸿,自叹不如啊!”
皇家子嗣时常因为皇帝御赐而经常改名,太子李瑛现在的真名其实是叫“李鸿”。为了表述之方便,文中一概称之为李瑛。此时太子李瑛自称为“鸿”,是一种十分谦逊的表现。
见到太子如此谦逊,萧珪连忙叉手而拜,说道:“太子殿下肩负国家社稷之重任,万民仰望之
所在,自然不能像萧某这样,悠闲散漫的虚度时日。”
太子李瑛呵呵的笑,十分小心的将扇子收了起来,递回到萧珪面前,说道:“先生好风采,好雅趣。”
萧珪没有伸手接扇,说道:“太子殿下如若喜欢,在下愿意拱手奉送,留作纪念。”
“不可,不可。”太子李瑛笑道,“这或许就是萧先生与慕思佳人的定情之物,我岂能横刀夺爱?”
薛锈连忙在一旁说道:“既然太子殿下喜欢,萧先生何不另行定制一副这样的画扇,赠与太子留作纪念?”
“薛驸马所言在理。”萧珪答应了下来,这才伸手接过了折扇。
太子李瑛笑道:“内兄还真是思我所思,想我所想。但是如此直白的向萧先生索要礼物,岂不失礼?”
薛锈哈哈的笑,说道:“萧先生不是外人,不打紧。不打紧。”
萧珪真是乐了,心想薛锈可能真是被他老婆虐惯了,都已经习惯了“不顾面子”这种事情。
太子李瑛也是笑了,说道:“内兄真是一位耿直之人,还请萧先生莫要在意。”
“薛驸马挺好的。”萧珪笑道,“我就喜欢,与耿直之人交往。”
太子李瑛笑得更乐了,“好巧啊,我也是!”
薛锈虽然老实而耿直,但他并不傻。眼下他知道太子与萧珪是在拿他打趣,但他还真是没有在意,跟着一起哈哈的大笑。
在薛锈看来,太子与萧珪若能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自己这点面子又得了什么呢?
稍后三人就入了席,乐工奏曲舞伎献艺,美酒佳肴也摆了上来。这一场午宴,提前一个时辰就已经开始了。
到现在为止萧珪也算是明白,今天赴宴的人全都已经到齐了,一共就只有三个人。
宴会的气氛总体比较的轻松惬意,席间的话题全由太子李瑛主动发起。却只谈音乐舞蹈,诗词绘画,没有一字一句牵涉到朝堂时政。更加没有提及,要让萧珪加入太子崇文馆的事情。
太子李瑛的言谈举止大可用“得体”两字来形容,既无矫揉造作也没有很大的架子,显得比较的亲和。
但萧珪总觉得,太子李瑛有些心事重重。虽然他脸上时常挂着笑容,但不经意的就会表现出一丝阴郁之色。尤其是在饮了一下酒水之后,他心中的抑郁之气似乎更加难于掩饰,偶尔还会发出一声由衷的叹息,似乎心中淤堵了太多的闷气,十分需要发泄。
太子为何如此?
萧珪没有去问,也不想去问。
每个人都有他的难处,大唐的太子更是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