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转眼就要走到尽头,长空如洗,春光明媚。有和风从遥远的苍穹之下而来,拂过上京城的长街,扬起纷纷的落花。
这几日朝中一派安静,倒是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热闹不止。
前些日子,谢府传出消息,世子谢宴也要出京了。这可宛如一颗石子儿丢进了湖水了,又让上京城沸腾起来了。
整座城都吹着和煦的南风,长街两旁,歌楼酒肆,人人都快掩藏不住上翘的嘴角,满面春风,笑意都要从眼里溢出来了。走在街上,细细一听,就有百姓悄声笑道:“这谢家世子可算要离开上京了!”话刚落,便有同伴连忙打断那人的话,不过,笑声倒是处处可闻。
扶春阁里,明月姑娘一曲琴音赢得满堂喝彩。
而人声鼎沸中,锦衣华服的贵公子旁坐在窗栏边,一杯酒接着一杯,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下。“珩之,你别喝了!”“就是,都已经多少杯了!”身旁一群纨绔子弟伸手挡住酒杯,劝阻道。
“谢宴,他居然要出京了!他还把我们当兄弟吗?这么大的事要不是今日我找上门,他是不是都打算不告诉我了?”那锦袍少年单只手撑额,嘴里愤愤道。他脸色微微泛红,显然已经醉意上头,而另一只手在面前胡乱挥舞着。少年一幅醉玉颓山的模样,倒还不忘烦心事。
“哎,阿宴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没和我们说的。”这纨绔公子哥儿里倒是有清醒的人,出声推测道。“珩之,先醒醒酒。待会找阿宴好好谈谈!”“是啊是啊,咱们可都是好兄弟。”
“唔,酒呢,”裴珩之摇摇酒壶,脸色酡红地问道。晃晃酒壶后,发现没酒了,不满地喊道,“来人啊,再来一壶!”
话音刚落,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走了进来,众人抬头看去,倒不是上酒的伙计。
来人一席绯色衣袍,俊秀明丽,行走之间衣袂飘飘。赫然正是裴珩之口中的谢宴,他冷着脸,大步上前,一把就夺下醉酒少年手中的酒杯。
众人瞬间鸦雀无声,静静地看着谢宴。
裴珩之正疑惑这伙计怎么还进来上酒,醉眼朦胧间手里的酒杯竟还被人夺去了,醉意被怒气一冲刷,竟还散去了几分。一时气急之下,倒还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此刻火上浇油。而他一抬头,眼前就出现谢宴那张脸,瞬间怔住了。
“裴珩之,别喝了!”谢宴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出声道。“谢宴,你还好意思来这!你把不把我们大家当兄弟呢?要不是我今日找上门来,嗝......”裴珩之晃过神,一看少年就在眼前,干脆趁着酒醉就一股脑儿地倾泻出内心的不满,怎料自己突然打了一个酒嗝。
“不是,是前几日师父来信突然,我也是近日才决定出京的。这还不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嘛!”少年听后挥挥手,倒是从身后拿出一只酒壶,拧开盖子,“此事就算我的错,今天本世子在这以酒谢罪。”
裴珩之听得懵懵懂懂间,就眼看少年话音刚落,拿起酒壶直接仰头就饮。
“哎呀,阿宴你怎么来劝酒,自己还喝上了啊?”“是啊是啊,快别喝了!”少年不顾周围纨绔子弟们的劝阻,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壶,然后将酒壶放在桌上,抬头冲着裴珩之道:“珩之,本世子可够诚意了哈,这酒也喝了,这罪也赔了!”
“是啊,珩之,大家都是一起称霸上京城的兄弟,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吧!”“阿宴原本也打算告诉我们的,这不是还没说吗?”众人在一边连声劝道。
裴珩之安静了片刻,像是在缓解一下酒意。等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少年,问道:“何时出京?”
“几日后,现在已经在准备了。”
周围的少年们一听,也按捺不住了,七嘴八舌地问道:“阿宴,你要去哪儿啊?”“何时回来啊?这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