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毒都能用银针验出来,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么?”张光林冷斥。
“张太医教训的是,只不过……”沈沉鱼意味深长地朝榻上看了眼。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守在榻前正为太后诊脉的太医便惊呼出声,“不好了,太后娘娘的脉搏摸不了。”
“母后!”北周帝立即吓得奔到榻前。
他看着那张瘦削苍白的脸庞,轻颤着手探了过去。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勇气去摸她的鼻息,手也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最终紧握住双拳,放了下来。
这一刻,此时帝王的威严全都不复存在。
众人还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北周帝,皆吓得低了头。
张光林匆匆上前为太后把脉,他身上披着的披风冷不防掉落,他顿时心中大骇,却顾不上去捡。
吕升跟在身后,匆忙将披风捡起来。
刚抬头,就对上张光林惨白的脸,他手中的披风吓得再次滑落在地。
“太后娘娘……”张光林艰难开口。
他犹豫许久,也不敢宣判。
此时,师徒二人已心沉谷底,再也顾不上那件皇帝赏赐的披风。
其他的太医看到这一幕,皆吓得跪在地上,恨不得将自己埋入地缝,冷汗早已湿透脊背。
众人瑟瑟发抖,等待着帝王的震怒。
密不透风的寝宫内,威压逼人,煎熬至极。
“皇上,我可以救太后娘娘!”
就在众人忍耐极限时,一道清凌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瞬间给他们心底注入了一泓希望。
再次听到沈沉鱼的声音,张光林眉心狠狠拧了拧,他身边的吕升直接怒斥,“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还来添乱!”
他已经彻底失了耐心。
如今太后娘娘已经没了鼻息,连他师父都彻底没了法子,更别说其他人了。
“刚刚我便说了,这药不能用!”
沈沉鱼说着看向北周帝,“皇上,现在您总该相信我的话了。”
“皇上,您别听她瞎说……”吕升着急,看向身后斥道,“她到底是谁的医女,还不赶紧带着她滚回太医院!”
“尸位素餐,庸医害人,该滚的人是你们!”朔月冷哼。
吕升气白了一张脸,“你……”
张光林将人拉住,一撩衣袍跪在北周帝面前,“微臣医术不精,还望皇上降罪。”
“此事不怪你。”北周帝看着满身风霜的张光林捏了捏眉心,示意张德善将人扶起来,他此次前去蓬莱求药,已经尽力了。
沈沉鱼转眸看向榻上,“皇上……”
她刚开口,就被人打断,吕升咬牙切齿道:“你想踩着我师父扬名,也得有这个本事!”
沈沉鱼轻嗤一声,“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没有这个本事?”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张光林身边的几个太医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公然挑衅张太医,好大的胆子!
北周帝这才抬眸,缓缓将视线落在那抹自信的素白身影上。
他一直以为眼前的女子只是赫连骁捧在掌心里的玩物,没想到还有这样霸气狂妄的的一面。
尤其她刚刚说话的口气,像极了那个人。
他眼底的警惕瞬间消散了三分。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