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密密的小雨一直到入夜才堪堪停歇。
黑沉沉的夜色里氤氲了一层浅浅的水雾,天地间透着湿意。
入睡前,雨霏贴心地将沈沉鱼的被褥用炭火烘了烘,沈沉鱼躺在被窝时身上暖洋洋的。
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银丝炭的味道,十分舒服。
累了一天,睡意很快来袭。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小姐,欧阳小姐来了。”
“欧阳妤?”沈沉鱼狐疑,这个时辰她怎么来了?
沈沉鱼有些不舍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初夏的夜晚,因为下了雨,泛着凉意,她忙取了衣服披在身上。
她来到花厅时,朔月正在给欧阳妤上茶。
“沈二小姐。”欧阳妤见了她立即起了身,“深夜叨扰,还望沈二小姐莫怪。”
“欧阳小姐这么晚过来,有急事么?”
欧阳妤点点头,“是今天下午的事,我还是想请沈二小姐走一趟。”
“王爷不是不让我去么?”
欧阳妤抿了下唇,“阿骁只是……心疼沈二小姐,但这件事,沈二小姐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只好斗胆过来请沈二小姐。”
“到底是什么病?”
“天花。”
沈沉鱼一怔。
天花在古代是绝症,而是具有极强的传染性。
难怪赫连骁不让她去。
欧阳妤以为她是被吓到了,问道:“沈二小姐能治么?”
沈沉鱼有些犹豫,“这个……”
“那几个孩子都是将士之后,当年他们的父辈跟随阿骁出生入死,有的人落下了终身残疾,还有的人永远地留在了战场上,再也没能回来。阿骁十分看重这些孩子,他已经换了好几拨大夫,可都没用,眼看着最小的阿满就要撑不过今晚……他爹当年以身诱敌,阿骁这才成功将北疆人赶到了塞北,若他出了意外,阿骁必会自责。”
所以,她才擅自来了沈府。
哪怕阿骁事后责怪她,她也认了。
她绝不能让他留下遗憾,更不能让他背负愧疚。
看着欧阳妤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沈沉鱼最终点点头,“可以一试,但我不能保证一定把人治好。”
一向沉稳的欧阳妤听到这句话,眼底划过喜色,“沈二小姐请。”
当年跟随赫连骁出征之人,多是平民子弟,后来东越与北疆的战事结束,赫连骁便将受伤的将士以及他们的家人安置到了西街柳巷里。
那里有一个大杂院,里面住着的大都是老人和妇孺。
空气湿漉漉的,沈沉鱼赶到时,衣服和发梢上都浸满了湿意。
进去前,欧阳妤递给沈沉鱼一块白布遮脸,“多加小心。”
一进去,凄苦的药味便迎面而来。
烛火昏暗,将男人颀长的身影拉长,那抹白色的身影似乎与这狭小的房间格格不入。
他负手而立,拧眉看着榻上奄奄一息的孩子。
榻前一位白胡子老者紧张地直擦汗,“回,回摄政王,这孩子已经病入膏肓,小人实在是无能为力。”
赫连骁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阿骁。”欧阳妤两步走过去,“大夫来了。”
赫连骁轻轻嗯了一声,直接吩咐看诊,直到沈沉鱼来到榻前,他才明白过来,欧阳妤原来是去了沈府。
“谁让你带她过来的?”他冷淡的声音瞬间阴沉了下去。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