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灵以为柏非石走了，心里还有点闷闷不乐的，暗想他走了也不打声招呼，以为是老板就能这样不懂礼貌吗。
这个想法刚在脑中萌生了不久，柏非石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病房，他手中提着好几份食盒，还有水果、牛奶、面包什么的。
看上去挺沉的。
“柏总，”关小灵立刻就笑着迎上去，帮忙提着购物袋，当即便说出心中的不满意，“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柏非石含笑的目光从她脸上一扫而过，洪亮的声音此刻轻轻的：“刚才出去没有找到你，所以我就直接出去了。”
“谢谢。”关小灵满脸飞霞，刚才大脑里的那些胡思乱想立刻被她抛向九霄云外，并且还指责自己不该想入非非。
柏非石从餐厅买来的晚餐没有他自己的，关小灵就明白他可能马上会离开，所以照顾了父亲便请他出门。
“今天真的谢谢柏总了。”她认真地看着他，“天都黑了，回去路上开车小心点。”
柏非石点了点头，边走边问：“明天中午就能出院了，下午你怎么送你爸回去？”
这个问题关小灵暂时还没有想到：“嗯——可能坐高铁吧。我扶着他走路，慢一点没关系，天黑之前肯定能到家。”
说完她朝他莞尔一笑，就好像不用面对明天的困难似的。
她的乐观一点点印入柏非石的眼里，他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明天我让卫德送你们回去吧。”
这话让关小灵激动地露出了牙齿，眼睛亮闪闪的：“真的？”
她过分激动的神情，反而让柏非石收了原本就没有露出来的笑容，然后转身就走：“我先走了。”
他的情绪好像在刚才那一瞬间有了变化，关小灵留意到了，但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而且她也不懂。
“柏总再见。”她很高兴，朝他的背影挥手。
第二天中午办完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关小灵再次看到了柏非石，病床前还摆放着一架崭新的轮椅。
她满脸茫然，迟疑地看着他的背影：“……柏总？”
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说让德哥送我们回去吗？”
又在柏非石面前提到‘德哥’两个字，看来她是一丝特别的感觉都没有。好在这次柏非石没有介意，他回头就笑了。
“他抽不开身，”柏非石一边说一边打开折叠的轮椅，“我今天下午正好没事，就过来帮你。”
其实他能来，关小灵心里非常开心，比看见卫德来了还要开心：“这轮椅是你特意买给我爸的吗？”
这问题问得有点傻，柏非石挑眉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谢谢。”关小灵由衷感谢他。
他低着头没有回应，起身就扶着关军坐上了轮椅。
关军看在眼中，甜在心里，大概已经看出个所以然了，只不过此刻还不好做出评判，先看看再说。
关小灵只负责推着父亲，柏非石则帮她提着各种手提袋。
“谢谢柏总。”关军笑呵呵的，这种感激的话他都不知道说几遍了，反正柏非石听了很多遍。
他总是用冠冕堂皇的话回答：“关小灵是我的员工，叔叔又是因为在我的公司装修受伤，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活了几十岁的关军只把这话听在耳边，可没往心里去，他早就看出破绽了。
上车后他就靠在后座上，假装身上痛，然后闭着眼睛睡了。
当着父亲的面，一开始关小灵不敢和柏非石说悄悄话，只是坐在父亲身边照顾他，等他呼吸均匀了，才开始小心翼翼说话。
“柏总，”她嘘声叫他。
柏非石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用清澈的目光示意她可以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