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华山双腿在发抖,身体像筛糠,就往后退了一步,瘫坐在沙发上,像一个精神病人,嘴里念念有词,“----各大医院都跑遍了,就是查不出病因,说她身体没有问题,可是她就是有病。有病又查不病因,就是身体不见好转。你说有钱有什么用?能换来健康吗?不能!那要它有什么用?买笑,买笑,买笑----,买你妈那巴子!生命太渺小了,太脆弱了,太不值钱了-----。如果要报复,那就报复我好了,为啥要折磨我的女儿,何必折磨我的女儿-----。老天爷啊,拿我的命换女儿的健康可以吗?哎--,你听不见我的声音,你也体会不到我的心情,难道是上辈人做缺德事了?还是我做亏心事了?------,归根结底是我毁了我女儿,毁了这个家啊,老天爷,你把我收去吧,还我玉耳一个健康------。”
墨清白见冯华山喃喃自言自语,如疯如痴,赶紧走上前,一手主抓他的胳膊,一捏一扯,才把他从悲痛中拉回来。正当他张嘴要说点安慰他的话时,冯华山却突然抓住他的手,抬头对他说,“自从我女儿得了这怪病,什么药,什么术,哪怕民间偏方,我们都试过了,就是不管用,病情还越发严重了。小伙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多少时候,我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失去理智。冯华山就是一个典型。他把该讲的不该讲的,一股脑儿讲出来了。他说,“我女儿这个病很古怪。只要一发作,男女老少没有一个敢接近她,没有一个能把持得住。小伙子,我不管你为什么来我家,也不管你能坚持多久,反正我冯华山已经很感激你了,你能在这儿坚持七天陪伴二位老人,我在这儿给你跪下了-----。”
说着,冯华山就跪在地上。墨掉扶都来不及,索性就面对面跟他跪在一起。他说,“要跪也是我跪,要不是你夫人把我捡回来,恐怕我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
冯华山把赶紧把墨清白拉起,说,“我必须告诉你实情,我女儿那病带有巨大的杀伤力。你能坚持则坚持,不能坚持就赶紧走,工钱我一分也不少你。倘若你有什么苦衷,急需这份工作,你可以到我工厂去做事,但千万千万不要再留在这里了,算是我求你了孩子----。”
“孩子?”十八年来,墨掉第一次听到一个父亲这样称呼自己。他的身体像触电一样,感到震惊,也很暖和,眼泪情不自禁地流出来了。这是一个孩子在渴望父亲爱,他完全情绪化了,差点喊出声,“你是冯玉耳老师的爸爸吗?陆老师当着全班同学说冯玉耳老师回到大城市得了怪病,你们家有钱,她才有实力帮助四五十个困难学生,这一切难道是机缘巧合?我找到冯玉耳老师了-----。”
此时此刻,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不知道冯玉耳得了什么病,她是不是他的冯玉耳老师。而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要赶他走。他要想办法留下来,然后从他嘴里了解更多的情况。
不管她是不是他的冯玉耳老师,但是她的名字已经叫冯玉耳了。他得救她,就像冯玉耳老师帮助他一样帮助一九五八号别墅里的冯玉耳小姐。因此他恳求道,“冯老总,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孩子,”冯华山握住他的手说,“你赶紧走,你没必要留在这里遭罪。她一旦犯病,会发出-----,唉,反正你会七窍出血,生不如死。”他一面说,一面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墨掉,“这是我给你的钱,出去做个买卖,或者找一份工作都可以。我看你年纪还小,最好回家到父母身边去---。”
墨掉一面摇头摆手,一边快速往后退,不接收他的银行卡。退到大门口,已无路可退了,就背靠在门板上看着冯华山。冯华山走过来,一把攥住他的衣服,将银行卡揣进他上衣口袋里,按住袋口命令道,“我告诉你,现在收拾家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