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阴影游离在肉壁上方,蠕动的肉墙在气体的流动中慢慢融化,肉眼可见的巨大帐幕,在猎人脚下蔓延直至完全吞没三人的身体——没有一个人敢回头,全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瘴气悄悄爬上白金的肩膀,顺着他的锁骨窜入鼻腔,白金的瞳孔泛白,只觉得头痛异常,身后的河田冲自己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四面充斥着寒光,把心脏扎出万千个窟窿。
突然一张恐怖的面孔从白金的左侧晃过,白金不受控制的拔出太刀,刚要向后猛砍的时候,却被河田扣住了手腕。
“你要干什么?”
“哎?”
冉月也停下脚步回头张望,白金一脸疑惑的看着河田,头痛突然消失了,肉壁也不像自己所见到的那样蠕动。
“出现幻觉了?”
白金这才发现,自己其实仍在路上走着,根本没有停下来。
“妈的!”
白金用力拍打自己的太阳穴,仿佛要把自己脑子里的瘴气都逼出来,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轰隆!!!”
冉月想要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屁股刚沾地,地面就发生了剧烈的震动,下一秒,冉月坐着的地方颓然凹陷下去,肉壁向内翻滚,就像是洗盘牢牢吸住了冉月的屁股往下拽,还没等冉月反应过来,半截身子已经埋了进去。
白金和河田赶紧上前帮忙,只是没跑出几步,白金脚下一沉,三分之二的右腿顿时陷入了地面,由碎肉组合的地面“吮吸”着白金的皮肤,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没。
“什么情况!”
河田甩出铁链让二人抓住,然而就是这一瞬间,河田被突然翻涌的地面掀了个人仰马翻,后背一落地,肉壁顷刻间向内挤压,将他的四肢牢牢固定住。
紧接着,地面立即反转,三人被瞬间吞入肉墙,又立刻从另一边被吐了出来,三人被弹飞至半空,摔入了更深一层的峡谷。
跌跌撞撞几番,白金和冉月两眼一黑,撞到了一枚坚硬的石头才停下,而河田则是被地面上衍生的植被网络住身体,像蹦床一样来回弹射几次,不痛不痒的站了起来。
白金拉着冉月,冉月扶着白金,两人靠在石头上大口喘着粗气,河田却面无表情的走到二人面前,用手指了指往东的一个方向。
白金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但是堆叠着类似巨甲虫壳囊的东西,已经有些腐蚀。那里的瘴气最浓。
“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我看到那里有东西在动。”
“哎......该死,这不是更往下了吗。”
冉月没有理会河田,反而自顾自的叨叨着:“这下又要怎么出去啊?”
“你怎么不问问他呢?”
河田示意冉月往右看,冉月瞥了一眼,瞳孔顿时放大——“那是......人吗?”
一个黑色的都斗篷支棱在路中央,看上去只有半个个头高,但从背影上看,很显然是个蹲坐的人,只是他一动不动的,身上的斗篷也破烂不堪,甚至沾上了瘴气之谷中特有的霉菌。
“过去看看吧。”
河田快步走过去,没有说话,右手直接掀开了那张斗篷。
“果不其然。”
白金和冉月随后到达,他们只看到一具发黄发黑的人类骨架伫立在河田面前,身上的肉、皮、筋脉全被吃得一干二净,但骨骼却保留完好。
骸骨的腰间别着一把生了锈、丢了刀鞘的剖刀,脖子上挂着一枚扭曲的银牌,仔细看的话,骸骨脚跟前的地面有些微的突起,无数吸血植物将某样东西牢牢包裹住。河田上前扒开植物表面的根茎,一把大剑的剑柄顿时从底下露了出来。
“这家伙是猎人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