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干燥……就好像置身在沙漠中一样,我所经历的每一段时光,都汇聚在这里重演梦境与真实交融的黑暗。在这凛冬带来的风雪之中,你一定在等我……奥鑫,我感觉的到。
如果要我推开这扇窗的话,那倒不如由我来捅破它,我不希望再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隔阂,阻挡在你我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你为什么不向我靠近,你也感觉得到我的存在不是吗?为什么?呐?奥鑫?
听不到脚步声,虚掩着的门缝里外都只剩热浪翻滚与寒风凌冽交融错杂的怪异,就好像一对心急缠绵的恋人在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的心意。
当艾泽尼斯打开纸扇门的时候,奥鑫正在热炕上安静的坐着,他的眼眸闭得很深,似乎刻意不让艾泽尼斯看到自己瞳孔中难以抹去的疲惫。流水声从耳边溜走,奥鑫手中的热茶已经沏好了一壶,正冒着热气化作房间内独有的云霄,连艾泽尼斯的面容都变得有些朦胧。
“奥鑫……”
壶前有一张干净而平整的坐席,似乎是为自己而准备的?但艾泽尼斯并没有靠近它坐下,而是两腿一软,随即跪坐在奥鑫面前,她与这个男人仅有一壶之隔,却怎样也无法接近。
“终于……”
“我终于……”
“你找到我了。”
奥鑫将挎在腰间的太刀抽出腰带,以相当平和的姿态递到艾泽尼斯面前,他的双手布满了刀痕与老茧,与艾泽尼斯的手完全不一样那是一块隐藏在纱布之下的自卑与黑暗。
“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泽尼斯的眼角有眼泪滑过,但奥鑫并未注意到,他仍然闭着眼,闭着眼不去看面前颓唐而丑陋的女人,闭着眼想要忘记脑海中重叠的阴影与她支离破碎的肌肤。
“你还在恨我吗?奥鑫……”
奥鑫没有说话,却突然拔刀而起,艾泽尼斯仰头看着他爬满黑线的面孔,一边熟悉的暗红色刀柄被慢慢凑到了自己的鼻梁前。
刀刃朝着奥鑫的胸口,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寒冬曾经摧垮我的意志,我在生与死的炼狱中摸爬滚打十余年,但我从来没有恨过你,艾泽尼斯队长。相反,我认为应该被人记恨的……是我。”
“艾泽尼斯……队长?”
艾泽尼斯突然笑了,她的笑容隐藏在发黄的纱布下,隐隐约约有些寒入骨髓。
“我等了这么多年,就等来了这样一句话吗?你以为我四处寻找你,是为了跟你做个了断吗?你对我的感情不过如此?就想让我用这把刀亲手刺进你的心脏,然后永远活在痛苦与悔恨之中?”
“艾泽尼斯……”
奥鑫拿刀的右手微微颤抖,在片刻的迟缓后,他终究还是将刀刃收回了刀鞘中。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小兄弟帮了我一点忙。”
艾泽尼斯擦去眼角的泪痕,又伸手为自己沏了一杯热茶,然而仅仅只是嘬了一口,并没有多喝,甚至连杯口的荡漾都看不到,就不再品尝,眼神盯着杯底绿油油的茶叶,似乎要将杯中稳而缓和的清茶一眼望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