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天不从人愿,怕什么来什么,那些马蹄声响竟然自远而近,一地里直响过这边来了。
片时之后,只听见门前“吁”地一声,一个汉子的声音说道:“杜大哥,这户人家的大门敞开着呢,你不是口渴得厉害么,咱们进去讨碗水喝,再继续赶路也不为迟。”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应道:“都已经追出这么老远来了,想来一时半会儿的圣母也不会来到,咱们大伙儿全都下马歇息一下又有何妨。”
先一人答道:“嗯,确是如此,歇息一下养好了力气,才能更好地追赶那些漏网之鱼。”
张梦阳听了他们的对答,心里头顿时咯噔一下,知道来人全都是黑白教中的匪徒,只不知他们口中所说的漏网之鱼是指的什么人,是被他们打散了的红香会众吗?还是未能落入他们圈套里的金军将士?
张梦阳从门缝处朝外张望,只见这所农舍的门扉大开,几个布衣褐衫的汉子,正大踏步走了进来,门外树上拴着几匹膘肥体壮的红马,另有不少的骑者也从马上下来,一团一伙地站在门外稍事休息。
显然,正踏步走进来的这几个,皆是在黑白教中颇有身份地位之辈,刚才那两个相互对答之人,想来应该也在其中。
张梦阳纳闷,外院的门扉本是闭得好好地,什么时候被人给打开了,使得这帮邪门歪道见状撞将进来歇脚?
他略一思索,立即便明白过来,料定是这房主跟他那姘头妥娘摸不清自己的来路,躲在柴房里担惊受怕一阵,然后趁着月黑风高打开了门溜之乎也,说不定跑去了村东头陈三家里继续他们的好事也很有可能。
“啪!啪!啪!”
几下急促的敲门声响,骇得张梦阳心惊肉跳。外面的黑白教众人手众多,而眼下他腿上的伤势还颇为严重,虽说明显地愈合了不少,可由于失血过多,四肢难免有些虚弱无力,要抱着师师顺利地从那狭窄的门框中疾冲出去,怕是还不能够。
此刻,李师师也从睡梦之中被惊醒了过来,撑持着身子坐起来问:“相公,发生了何事?”
张梦阳回头道:“师师莫怕,是黑白教的盗匪追过来了,你坐在炕上不要动,我来应付他们。”
这时候,外面的打门声又是急促地响了起来:“他妈的里边的人都死光了么,再不开门老子把你的狗窝儿都给掀了。”
张梦阳假着嗓子,装作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儿应答道:“客官莫急,客官莫急,小老儿年岁大了,腿脚不便,等我穿
。好了尿布,提上了裤子,趿上了鞋子,这就过来给大爷们开门。”
张梦阳目光在舍内一扫,并未找到什么应手之物可以当做兵刃,只看到炉灶之旁横着一根一米来长、拇指粗细的烧火铁钎。
而炉灶里也正炭火满满,红殷殷地未有熄灭的迹象,看来那房主为了她的妥娘能过一个暖暖和和的长夜,可是下了不少的本钱,加足了整炉的好炭呢。
张梦阳毫不犹豫地将铁钎抓了起来,狠狠地插进了炭火之中,然后又装作老者的声音,对着屋外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客官莫急,小佬儿昨夜炖的一只肥鸡,放在锅里还未动筷呢,等我先把它炖在灶上,就过去给你们开门吧。”
门外之人一听还能有肥鸡吃,心中甚是期盼,便也不再火急火燎地用力打门,只是回应他道:“你个老不死的,有肥鸡当然要先给老子炖上了,大爷们跑了一夜的路,受了一夜的风吹,正需要吃点儿好东西补充补充体力呢!”
又一个声音道:“老家伙,你所说的肥鸡,莫不是你昨晚上吃剩下的吧!”
“不是,不是。”张梦阳答道:“小佬儿刚才不是说了么,昨晚上刚刚杀的,预备着今儿个请里长来家里吃酒的,求他给我说个媳妇儿,人老了没个伴儿可不行啊!”
外面一个放荡的声音笑道:“你个老不死的,这么一把年纪了腿脚还不利索,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