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拔离速心中的惭愧只是一闪即逝,头脑中随即浮现起麻仙姑的容貌和她妖娆的身姿来。于是便把牙一咬心一横,斩钉截铁地道:“虽然我与你交情不浅,但你杀害了绳果勃极烈,罪不容诛,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把你绳之以法,带到斡离不的跟前去,是杀是剐,任其所为。”
说到这里,拔离速一声令下:“来人,把这个身份不明,杀害储君的家伙给我绑了。”
拔离速的话音刚落,婆卢火随即一声高叫:“且慢!”
拔离速问:“怎么?”
婆卢火道:“咱们先前只是听了人家的一面之词,兼且杯鲁兄弟在清河作战之时凭空消失,因此大伙儿才要把怀疑的矛头全都指到他的头上,至于他如何消失,去了哪里,却是谁都说不清楚,更没有听到过他对绳果之死的解释,我想这于情于理,怕是都有些说不过去吧。”
面对婆卢火的这番质问,拔离速虽说心中不以为然,面上却也不得不表示认同。
婆卢火接着道:“就算是判官问案,也不会不许人犯辩置一词,何况所涉案件事关重大。我们原先只以为绳果勃极烈就是杯鲁兄弟所杀,见了他面之后他必定无话可说,供认不讳,可事情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杯鲁兄弟坚不承认自己是杀害绳果的凶手。而且他还指认李靖是杀害绳果的真凶,如此一来,案情便不如我等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杯鲁兄弟从铁定的杀人凶犯,变成了杀人嫌疑之人。既是如此,咱们得兵部主事李靖大人,便也得和杯鲁一块儿受绑了。待奏明了皇上,查明了案件的来龙去脉之后,哪一个当斩,哪一个当释,到时候再做决定不迟,你说是也不是?”
拔离速本是个大老粗,脑瓜子反应迟缓,被婆卢火的几句话一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只是脸红脖子粗、吭吭哧哧地说:“这个……这个……怕是不妥……”
李靖也在一旁大声反对,并劝告婆卢火莫要受了张梦阳巧言如簧的欺骗。
婆卢火并不搭理他们,环视了四周的金兵将士,冲他们大声问道:“你们大伙儿都说说,我刚才所说的是也不是?”
周围的这些金兵将士大多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到底眼前的这位驸马爷可否是杀害绳果勃极烈的真凶,谁也都是不明就里,如今见张梦阳口口声冤,见婆卢火对他也是有心维护,遂也都跟着起哄嚷道:
“对,将军说的是,我等赞成!”
“查明真相,莫要冤枉了好人。”
“把案情上奏皇上,由皇上秉公裁处。”
“绝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
张梦阳一看婆卢火把四下里的金兵将士都发动起来了,知道一场泼天大祸,已然是被自己消解去了一半,不由暗暗地松了口气,偷眼朝坐在树下的李师师望将过去,却见李师师这时候也正把一双美目朝他看了过来,悄悄地把玉手从罗袖中探出,冲他极其含蓄地挑了下大拇指。
收到了美人的点赞,张梦阳虽然心中得意,却也不敢麻痹大意,随即把胸膛一挺,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道:
“冤有头,债有主,人在做,天在看,身正不怕影子歪,婆卢火大哥,把我跟李靖主事两个人一块儿绑了吧,咱们当今皇上不仅圣明天纵,而且至仁如天,以他老人家的明察秋毫,相信一定不会冤枉了我的,也绝不会放过了真正的杀人凶手的。”
婆卢火走上前来拍了拍张梦阳的肩膀道:“杯鲁兄弟,用不着那样,我知道你对大金对皇上向来忠心耿耿,绝不致作出那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来。再说你还学会了一项来去无踪的神行法,只要你想跑的话,在这里的人即便是再多,也未必能拦得住你。如果你不想跑,弟兄们又何必拿绳索来招待你呢?”
张梦阳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