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几人果然是受了刘豫的派遣,假装做贩卖私盐的马商,来此冒充大宋朝廷密使之人。刚才那挣扎起来勉为其答的中年汉子,所说的东西廊柱八根,廊前遍植梧桐、石榴云云,都是真定府刘豫提刑司衙门里的物事,纯粹是百般无奈下的信口胡说,哪里能和皇城里的来远堂对得上榫?
张梦阳心道:“来远堂背山面水,极得风水之佳,前廊内外共十六根廊柱,堂前栽植着一溜古柏,前庭处是牡丹、芍药和海棠花。当时虽正是隆冬季节,未曾看得到花叶,但这是钱尚宫多多同志亲口告诉过我的,岂能有误?可见得这几个家伙满嘴跑火车,根本不值得可怜。”
张梦阳哈哈笑道:“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倒想变着法儿替你们开脱一下呢,没想到却更坐实了你们的伪使身份。实话告诉你们,道君皇帝的来远堂我是曾经去过的,于其内外的物事情形,也略曾记得一些,可跟你们所说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你当我们这些人真的不知你们是什么人吗?”
见此情形,拔离速突然厉喝一声:“说,刘豫到底派你们干什么来了!”
听了拔离速的这声厉喝,身上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几人,面色都是为之一变,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抬起头来看了张梦阳一眼,但随即就又把眼目低垂下来,满脸惶恐地一句话不说。
在座的金军将领纷纷指斥喝骂,拔离速甚至都拔出刀来,立即要把这几个冒充信使的家伙挥做两段。
但这几人只趴在地下不哼一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莎宁哥冷冷地道:“还是算了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先把这几个带下去,好生地看管起来,慢慢地开导于他们才是正经。”
粘罕点头道:“不错,莎提点所言甚是。来人,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拉了下去,严加看管,待他们伤势略好一些了,再行拷问不迟。”
听了粘罕的这话,张梦阳苦笑着摇了摇头,油然想到了古希腊神话里的普罗米修斯,因为偷了仙界的火种赠予人类,被宙斯大神捆锁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之上,每天派一只鹰去吃他的肝脏,又在每天晚上让他的肝脏重新长好,以使他日日承受被恶鹰啄食肝脏的痛苦。
张梦阳想到,这几个可怜的家伙,等待着他们的或许就是普罗米修斯那样的下场吧,他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经常不断地受到金军的严刑拷打,打他们个半死不活之后,再给他们几天的时间调养伤势,待得伤势稍有好转之后,又一轮的皮肉之苦便又再等待着他们了。
只是普罗米修斯所为乃是为了全人类,眼前的几人如此硬挺却是为何?那个刘豫到底是个何等样人,真的值得这些人为他如此不惜性命地尽忠么?
那几个所谓的信使被带下了去之后,粘罕又开口说道:“其实,赵佶的这封书信不管是真是假,实在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和斡鲁的死相比起来,简直都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的了。”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如同在所有的金军将领耳边响了个晴天霹雳的一般,甚至娄室和婆卢火几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斡鲁死了,那怎么可能?他可是大金国东路军都统,手上的十几万大军东慑高丽,南窥大宋,端的是举足轻重。他如果没了的话,那在大金国绝对算得上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娄室等人似没听清地问:“元帅,你……你说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