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娄室、方天和等人离开燕子城,行走在前往云州大同府的路上之时,已在渔阳岭大营驻跸三天三夜的大辽天祚帝耶律延禧,突然得到香草谷行宫递来的奏报,说是淑妃娘娘不慎误饮了被金人投毒的泉水,眼下已到了生命垂危的险境,恳请皇帝陛下即刻返回行宫。
天祚帝闻知之后大吃一惊,心想香草谷一向僻处深山,不为外人所知,金人何得在泉水中投毒陷害她的?
更令他感到害怕的是,据行宫中跑来报信的小黄门说,与淑妃娘娘一并受此毒害的还有其他十几个宫女太监,那十几个宫女太监也都出现了与淑妃娘娘同样的中毒之症,都是两眼散光,面色发青,倒在床上堪堪只剩下一口气的一般。
照此说来,就等于说是金人已经发现了自己和淑妃藏身香草谷的所在,而且他们在泉水中下毒,岂止是想要毒害淑妃和几个宫女太后那么简单,他们直接针对的,恐怕是自己这个大辽皇帝才对。
天祚帝想到此处,又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这几天耽这渔阳岭大营里,整天看着杯鲁和萧莫娜这对狗男女,在玉真神龙散的药力下不停地做那种不堪入目之事,否则的话,今番中毒的岂止是淑妃和几个宫女太监而已,自己这个皇帝每日和淑妃同吃同睡同云雨,肯定也是在劫难逃的。
看来,香草谷那地方已经被狡诈的金人给探知了的,那地方今后也是毫无安全可言了,必须想办法儿重新找一个适合自己和淑妃隐居的偏僻所在才行。
可搬到什么地方去好呢?天祚帝的脑中苦苦思索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夹山这地方已经接近大辽的西南国境了,由此再往西数百里即是与西夏交界的天德军,往南数百里则是大宋河东路所属的州郡,不论是往西往南,都会极其接近大宋或是西夏的国土。
和那两国的疆界过于接近的话,在天祚帝看来,也会蕴藏着难以预料的危险。虽说西夏国主李乾顺的皇后乃是大辽的宗室女子,自己这个大辽皇帝在西夏人的眼里,也算得是个外戚之尊,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自己被金兵迫得山穷水尽的这当儿,李乾顺这个远道的女婿是能否靠得住,可实在是难说得很。
再说那大宋,与大辽虽说有着百余年的盟好之约,但当今在位的道君皇帝却是被蝇头小利给冲昏了头脑,竟然跟凶狠的金人订立了新盟,与金人南北夹攻大辽,约好了灭亡大辽之后,宋人可收回百余年前割入北国的燕云诸州之地。
可是结果如何呢?道君皇帝派出的一十五万大军,虽说威风凛凛,浩浩荡荡,却都是些烂泥糊不上墙的银样蜡枪头,不用自己出手,光是萧莫娜的几万叛军就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稀里哗啦。
道君皇帝被迫无奈,也不知道脑袋里错搭了哪根神经,居然想出了借助金兵来收复燕京的下下之策。这可倒好了,金人倒是替他打下了燕京,替他撵走了萧莫娜,可却足足地向他们勒索了二亿两的白银,作为赎城之费,而且交割到手的还仅仅是山前诸州之地,大同府在内的山后诸州一丁点儿也未得到。
经过如此一番折腾,想来道君皇帝应该见识到了金人的贪婪和狡诈了吧?在遥远的汴京城里,应该为当初对大辽的毁约而暗生悔意了吧?应该为他那整整二亿两白银只换回了几个残破不堪的州县而后悔不迭了吧?
“活该!跟我耶律延禧做对的,终究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天祚帝一边跺着脚,一边咬牙切齿地恨恨说道。
也就是在前不久,或许是道君皇帝果真心中暗生了悔恨之意,他居然命太原的河东路经略安抚使送来了给自己的密诏,说念在南北两国百余年兄弟之盟的份上,若是金人对自己逼迫得紧,将允可自己带同家眷部将潜逃至大宋境内,他道君皇帝以大宋天子之尊,将与自己相约为兄弟,且不令自己有失王封等语。
看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