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乞买向张梦阳询问了些半年来的大概状况,张梦阳比照着在汴京时对娄室所说的,又对吴乞买重述了一遍。
张梦阳只觉这位金国皇帝望向自己的眼光,充满着宽容与慈爱,本来心中存着的紧张便就逐渐地放松了下来。同时也知道外间传说果然不虚,杯鲁那厮应该就是这位皇帝与徒单太夫人的所生无疑。
听张梦阳说罢,吴乞买笑指着张梦阳对徒单太夫人和多保真说:“怎么样,当初我怎么说来着,咱家杯鲁福大命大造化大,虽然一时半会儿的没有音信,但绝对能够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徒单太夫人笑看着皇帝说道:“这都是仰仗了祖宗们的福荫和保佑,凭他一个小孩子家,哪能有如此大的造化。”
吴乞买心里清楚,她口中所说的祖宗们,那自是指的自己完颜家的列祖列宗而言了,跟纥石烈家是半点儿关系也无的,不由得心中大以为然,轻捋着颔下髭须微微地点头。
多保真也道:“除了祖宗们的福荫和保佑,我也每天敬奉上天,祈请上天保佑他早日归来呢。”
徒单太夫人笑道:“这话不假,我可以给咱们真丫头作证。”
多保真又道:“可是他刚一回来,便给我气受,皇叔可得好好地教训他一顿,否则他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欺负侄女呢。”
吴乞买哈哈笑道:“可怎么据我所知,是咱们的真公主把杯鲁从城外五花大绑的给捉了进来,十足地给了他一顿气受呢。”
多保真见连这事儿早已经给皇上知道了,便也不再否认,说道:“侄女正想找皇叔前来论理呢。一个半年多来不见君父的人,一个半年多来不见母亲的人,把君父和母亲全不放在心上,刚一回到家里就一头扎进了小老婆的怀里,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教训么?”
“该教训,怎么不该教训。”吴乞买道:“就算真儿不打他骂他,朕也决计饶他不过呢。这事儿的确是他小子做得不地道,就算我的真公主不打他,待会儿朕也要打他一顿,给他长点儿记性。”
多保真道:“皇叔有所不知,我只是把他从小姑里甸捆到了家里来,到了家里就把他给放了,可真的没有打他一下呢。”
徒单太夫人道:“这话也不假,真丫头心里疼他,舍不得打他,我这个老子娘可容不得他如此不孝,来前儿曾罚他跪在屋里头,拿板子把他好一顿教训呢。”
说着,太夫人动手张梦阳把上衣褪了下来给皇上看。
吴乞买见杯鲁的身上果然印着一道道的淤青,不由地心疼起来,责怪徒单太夫人下手怎地如此没有轻重,小孩子家不听话做错了事,略施薄惩也就是了,怎么能打得如此厉害?
接下来吴乞买便传令在隔壁的便殿里边摆下酒宴,给杯鲁驸马接风洗尘。
他们一家四口推杯换盏,其乐融融,除了张梦阳之外,吴乞买、徒单太夫人和多保真都是认为杯鲁平安无恙地归来,心情格外地爽快。
张梦阳心想:“这会儿若是要不顾性命地奋起一击,要了这位大金国皇帝的性命,该当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如此一来哪里还能逃得出这座上京城去?姨娘和莺珠她们由谁来照料?我死了不打紧,她们娘儿两个若是从此落在别的男人的手上,那小爷我身在九泉之下,可就要永远地泡在醋缸里了,那可实在是不妙得紧。”
酒过三巡,吴乞买把宫人侍卫都支出了殿外,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更显得像是寻常的一家人了。多保真咭咭格格地说东说西,情绪显得甚是畅快。
张梦阳心中却一直都在惦记着萧太后和小郡主她们娘儿两个,虽然知道娄室等人定会把她们安排的妥妥当当,但他的内心里仍然还是放心不下。
只听徒单太夫人说道:“杯鲁此番劫难,虽说仰仗着祖宗威灵得以安然归来,不过到底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