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和小郡主等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问是发生了何事,张梦阳只说有刺客欲要行刺金军将领,现正在细细搜拿,要她们只管安睡,门外已给她们增添了扈卫人手,可保万无一失等语。
萧太后和小郡主一听是刺杀金兵将领的,觉得与己无涉,非但不再忧虑,反倒生了几分幸灾乐祸之心,便也如张梦阳所交代的,关上门来上了门闩,自去睡了。
大小金兵头目整整地乱了一个时辰,寺里寺外山上山下的搜索都是毫无结果。娄室便来询问张梦阳和拔离速发现刺客时候的详情。
张梦阳既曾答应要为拔离速遮掩,便也未把麻仙姑的事说出,只说入夜睡到榻上觉得闷热,便到寺后的温泉池中洗浴,碰巧拔离速也在那里冲凉,两人便泡在池中纳凉闲聊。
觉得闷热尽消之时,他二人穿衣打算返回寺里歇息,不想这时突然一支袖箭突然自斜刺里射来,若不是旁边的一颗大树遮挡,他们两人当中便必有一人受伤了。
拔离速也顺着张梦阳的话继续圆谎:“杯鲁兄弟的话不错,也可能是天黑看不清楚,那刺客本来射向我们的袖箭,竟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树上,可不是我兄弟二人命大么?”
娄室沉着脸问:“那枝袖箭在哪里?”
拔离速早已把袖箭自麻仙姑的身上取出,拭干净了血渍,这时候听娄室见问,于是赶紧把袖箭取出来递上。
娄室接过袖箭来,在火把之下看了两眼,随即一脸吃惊地道:“是莎宁哥!”
张梦阳和拔离速听他这么一说,心下也都是吃了一惊,万没想到今夜那行刺之人,竟会是这么个女魔头,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在这里现身,更不知她为何突然出手跟正在水里泡澡的麻仙姑为难。
娄室看了张梦阳一眼,满脸疑惑地道:“杯鲁兄弟,你跟这个莎宁哥照过面了不曾?”
张梦阳听了他的这话,一脸地茫然,莫名其妙地道:“哥哥说得哪里话来,我若跟她照过面的话,怎么还会跟着大伙儿四处索拿于她?”
娄室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觉得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疑惑与茫然全然出自本心,不似作伪,心想:“他和莎宁哥之间既有着那种关系,她的这一箭自是不会针对于他了。”
“这么说来,杯鲁兄弟是果真不知道莎宁哥来到军中了。事发当时只有他和拔离速两人在场,这一箭,难道是会针对拔离速的?”娄室一边想着,一边看着他们二人。
拔离速做贼心虚,生怕自己窝藏麻仙姑之事被娄室知觉,便主动说道:“这半年多来,那莎宁哥行事堕落乖张,自行其事,令皇上和蒲结奴国相甚为不满,如今又潜入咱营中做出此等事来,我认为莎宁哥这妖女已不再为咱大金国朝廷所用了,咱们理当奏报皇上,将莎宁哥打入叛臣之列,但凡我女真将士,人人得而诛之,把海东青提控司另行交付与他人手上,以免造成较为重大之危害!”
娄室握着腰间剑柄道:“莎宁哥倚仗着功夫过人,向来行事乖张,又岂是从最近才这样的了?”说着,娄室看了张梦阳一眼,又道:
“但若由此说她便是大金国的叛臣,我看未必中肯。事情总要等她现身出来以后,与她当面对质一番才好结论。况且她是咱女真人出身,断无为契丹人和汉人效命之理,这叛臣二字,是无论如何安不到她的头上的。
又何况她的丈夫和两个儿子皆在会宁府和黄龙府为官,更无平白无故地投靠外人之理。既然这一箭并未伤到杯鲁兄弟你们两个,我想那是他有意为之,于你两个未见得就是恶意,个中缘由嘛,等她肯现身出来之后,与她当面对质便了!杯鲁兄弟,你觉得这么做可妥当么?”
张梦阳虽对这位莎宁哥不甚了解,但她在金河山上对自己仗义相救的那一幕,却是印象清晰,虽然别人都称她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