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的地步。
她粉嫩的脸颊上,两串珠泪滚落而下,只觉得如此落魄受辱,还真不如前几天所想的那样,追随先夫的亡魂于地下的好,那样就可以从这受辱的困境中解脱了,一了百了,何必在这纷扰喧嚣的世上苟延残喘?
但落到这丑陋的怪人手上,他逼迫张梦阳三天之内到昌平城隍庙去换人,自己自顾自地一死了之,张梦阳若是知道自己已死那还罢了,不知道的话那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去自投罗网,那样一来,他死在这丑鬼的手上岂不是太也不值?
同时,她的心中却又好奇:张梦阳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化解这场危机,他对莺珠那么情深义重,对自己会不会那般不顾性命地前来搭救,自己在他的心中,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份量几何?
“他,三天之内应该会来搭救我的吧。”萧太后心想:“三天之内,不管他来是不来,我都会知道他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我,就算不来或者是来了救我不成,我都可以安然地离开这个世上了,了无牵挂。”
又落了几滴眼泪之后,她又在心中自责道:“在他心中有无份量,我又何必在意这些,我既逼迫着他认我做了姨娘,辈分已定,伦常早分,就算他心里慕我重我,我又岂能俯就于他?”
过了一会儿,廖湘子出声喝道:“你歇够了没有?歇够了的话这就上路吧!”
萧太后抹了一把眼泪道:“你去找一匹骡马来,我不想再被你裹在肋下那么挟着走了。”
廖湘子为难地道:“臭娘们儿,这荒郊野地的,你让我到哪儿去给你找什么骡马?”
“那我不管,你要是还想那么的带我走的话,那你就是在为难于我,就算是违了对我外甥做出的保证,算不上是英雄好汉!”萧太后道。
廖湘子哼了一声道:“你是想趁我去骡马的空当里逃走吧,告诉你,休想!”
说完,廖湘子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哧啦”“哧啦”地随手撕做了一匹丈许长的布条,不由分说地走过来将萧太后提起,来到了丛林间的一棵树下,把萧太后紧紧地绑在了树上。
萧太后从没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只气得哭骂不休,不知道他突然间为何如此相待自己,更不知他将要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廖湘子却是二话不说,把她在树上捆绑了个结实之后,便身形一晃,出了丛林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始终也不见那廖湘子现身归来。萧太后害怕在这荒山野岭间会有狼虫虎豹出没,因此也不敢再行哭嚷。此刻的她,只感觉自己的生命如同一艘失控的小舟,在命运的浪潮里随波追流,随时都有被突如其来的浪头打翻的危险。
直到天色已然全黑下了下来,才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自远处响起,且越来越近。
终于,脚步声响到了跟前停下,廖湘子三下五除二地把捆缚在萧太后身上的布条解了下来。
萧太后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臂,然后甩手打了廖湘子一个响亮的嘴巴,只把个廖湘子气得大吼一声,抬起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打还给她。可是他略一犹豫,竟又把手放了下来,粗声粗气地道:“老子先不给你计较,三天之后看情形再给你算总账!”
廖湘子又道:“你要的骡马大爷已经给你找来了,快走吧!”
萧太后一怔,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本来是想跟他无理取闹一番的,并不认为此人真的会给自己去找什么骡啊马的,谁知他居然肯照着自己的吩咐去行,果然把那可以代步的牲口寻了来,想来定是在哪个农家偷来或是抢来的了。
萧太后冷冷地道:“请你出去,我要在此行个方便。”
廖湘子一怔,随即哈哈一笑,道:“好说!不过你搞快点儿。”
说罢,廖湘子迈着大步走出了树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