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我这辈子说不定还真就窝在那里头了。她有孕在身的信儿是上个月传出来的,我当时认为这或许是得以脱身的良机,假装得十分高兴,喝酒喝得也尽兴畅怀,对她也显出了少有的缠绵恩爱,逐渐换得了她对我的放松警惕。”
张梦阳哈哈笑道:“跟这样比猪狗还要难看的女人缠绵恩爱,也真是苦了哥哥你了。”
杯鲁苦笑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儿,我力气没她大,功夫没她高,那鬼城还又在她里三层外三层的徒众们的重重守备之下,我不做出点儿诚意来,岂能骗取得了她的信任,岂能从她那鬼地方脱身逃出来?”
张梦阳“嗯”了一声,点点头道:“哥哥说得也是,若是不如此以退为进的话,也的确是没有更好的脱身法子。主要是苦于咱大金国方面不知道你遭遇了如此不幸,更不知道你流落在了那里,要是知道的话,就是有她一百个一千个黑白教,也早就给扫荡得干干净净的了。”
杯鲁听他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提高了嗓音说道:“兄弟你说对了,我这次侥幸逃脱回来,就是要布下天罗地网,把他们这些歪门邪道儿斩尽杀绝,一网打尽的。我要杀得她那鬼城内外血流成河,连只猫狗都不留下一只,连洞里的耗子全都剜出来一只只地摔死。”
听他咬牙切齿地说到这里,张梦阳忽然想起了当初奉小郡主的和卫王护思的命令,前往燕京给萧太后递送密信的路上,金兵在范水寨村外的小河边上,将一众无辜村民一排排地砍杀的情景。
那天晚上,他在夜色之中跑到了范水寨村左近的时候,隐隐地听到那条小河的对岸,传来的一阵阵嘈杂的哭喊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金兵将士的呼喝斥骂之声,还有马鞭抽打在皮肉上的脆响声。
手无寸铁的百姓们,被分批地进行着有计划的杀戮,一批人被押到河岸边跪下,被金兵挥刀砍死,推入河中,又一批被押了上来,跪倒,砍死,推入河中。
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百姓中的哭喊之声越来越小了,活着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一会儿功夫,数百名无辜的百姓就被这些可恶的金国鬼子们杀得一个不剩。
那时候,月色朦胧在粼粼的河面上,河水被鲜血染成了一片可怕的赤红。
当张梦阳听杯鲁说要把黑白教所在的鬼城杀得血流成河,连只猫狗都不留下一只,连洞里的耗子全都剜出来一只只地摔死,深心里便不禁然地打了一个寒噤。
金人的凶残他是亲眼见过的,杯鲁既如此说,他相信他也绝对能够做得到。可黑白教中的人物,也不见得个个都十恶不赦,比如他亲眼见过的蒋陈皮、胡二狗等人,看起来就都像是无心为恶之辈。
他想要劝劝杯鲁,莫要把事情做得太绝,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当从何说起,只是在黑暗里默默地摇头。
只听杯鲁继续恨恨地说道:“对那个丑八怪,车裂、凌迟、点天灯种种酷刑,我要在她的身上一个一个地尝试个遍,把她的肚子拿尖刀豁开,放了她的胎气。就凭她那副模样,也配给我杯鲁殿下生儿育女,延续香火?也不撒泡尿照照她自己的那副德行。”
“行啦我说大哥,再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为了那等丑八怪犯不着多所杀伤,给咱自己造那无穷的罪业。反正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了,还是赶紧回去燕京去,亲自带领大军前往翦灭这帮妖孽才是正理。
那丑八怪把哥哥你折磨了这许久,算是她死有余辜。但那些个黑白教众,我看大多也都是寻常的良民百姓,是因受了她的胁迫蛊惑而入教的,实在是罪不至死。
不如到时候将他们遣散了,给他们一条生路,也显得咱大金国有好生之德,乃是吊民伐罪的王者之师,非是好杀肆戮的蛮夷之辈。”
杯鲁道:“这些话都好商量,可咱哥儿俩眼前的事儿,是怎样从这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