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见她如此,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起来,自己不给她道歉也就罢了,她居然还反过来相谢自己,这话是从何说起?
张梦阳只得摆了摆手说道:“香儿不必客气,咱们都是自己人,谢什么谢!”
接着,他便坐下来开始吃饭。梅香给他端来的是一碟鸡油冬瓜球,一碟松茸寸糕,外加一杯撒上了白松子和胡桃肉的姜茶。
张梦阳一边吃一边问:“娘子早起来到哪里去拜年去了?”
梅香说道:“拜什么年,娘娘是被蔡太师的夫人们和杨太尉的夫人们相请着赴宴去了。”
张梦阳觉得奇怪,说:“这两家哪一个都富可敌国,怎么还合伙儿凑份子请客,跟民间的小家子一样。”
梅香笑道:“公子这就不知道了,两家合起来相请,一来显得热闹非凡,场面隆重,二来呢,娘娘如今名义上虽是上厅行首,实则是陛下养在宫外的嫔妃,他们哪一家敢单独把娘娘请进了宅去?那么样岂不是说不清道不明了?两家合起来相请,主要是可使得陛下听说了之后,不起疑心。”
“你个小丫头子,懂得倒是不少。”
“每年都是这么过的,想不懂也都懂了。”
“每年都这么过?”
“是啊。”梅香点点头道:“排着队想要孝敬娘娘的,上到三公九卿,下到开封府尹、皇城司提点,都让他们的夫人出面请娘娘吃酒看戏。娘娘实在是不胜其烦,推出去好多,只剩下的还排到正月十四那天呢。”
“嚯,咱们娘娘真是好有面子啊!”
梅香问:“公子,你们大金国过年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被皇帝养在外面的娘娘,也如咱们娘娘这么不胜其烦吗?”
她年纪小,见过的世面不多,以为汴京城里的赵家皇帝在宫外有相好的娘娘,别的国家的皇帝必定也是如此。
张梦阳笑道:“这我哪里知道,我这么忙,常年出门在外的不是领兵打仗,就是出使友邦,与我们皇帝相好的娘娘长什么样儿都不晓得,哪里会知道这些?”
“哦,原来这样。”梅香想了想又问:“公子,你常年出门在外,你想你家里的夫人么?”
被她这一提“家里的夫人”,张梦阳一下子想到了小郡主,于是点头说道:“想,怎么不想。我恨不得肋上生出翅膀来,一下子就飞回到她的身边去呢。”
听他这么说,梅香面无表情地不说话,眼神中透露着不愉之色。
张梦阳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生怕她把此话传给李师师听,于是打了个哈哈,赶忙改口道:
“逗你玩儿呢,有娘子这么天仙也似的妙人儿陪伴着我,我整天都美得像是做神仙一样,哪里还会想什么夫人呢。”
听他这么一说,梅香小脸儿上方才高兴起来。
张梦阳心道:“这小丫头子,被师师调教得倒是挺忠心。”
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李师师方被一些穿盔带甲的军健和一群婆子媳妇簇拥着,坐着一乘暖轿回到了御香楼来。
把军健们和婆子媳妇们打发走了,李师师由院里的小厮搀扶着步上楼来。
一推门走进房里,张梦阳便看出她脸上红扑扑地,比之往常更增娇艳之态,知道她今天喝了不少的酒,于是赶忙从小厮的手里把她接了过来,吩咐梅香沏上一壶酽茶来,给娘娘解解酒。
李师师忙摆手道:“用不着沏茶,我歪在炕上略睡一会儿就好了。”
张梦阳便抱起她来,走到内寝之中,把她撂到了柔软喷香的床榻上,然后就伸手要给她解带宽衣。
李师师美目惺忪地笑着打了他一下,嗔怪道:“大白天的,略歪一会儿就得了,你脱我衣裳干什么?”
张梦阳道:“脱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