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心下纳闷儿:“没想到这个老妖婆子还在里头絮絮聒聒地说着自己,也不知她在师师跟前到底在编排我些什么。”
他走到房门之外,把耳朵凑到门缝处,静下心来仔细地倾听,虽听不大真切,但一字一句仍还是隐隐约约地送入他的耳朵中来。
李虔婆道:“……既然你觉得她好,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是官家赐予你的,不好又能怎么地?”
“哎呀妈妈,”李师师的声音不耐烦地道:“梅心虽说口齿不灵便,但伺候起人来却是比梅香还中使,我心里可是着实喜欢她呢,要不然官家怎会想起来把她赐给我。我心里头烦不是为了这个。”
张梦阳暗忖:“她心里头烦闷?我倒没觉察出来,与我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她挺快活自适的呀。到底是我粗心,不如这老妖婆子惯会察言观色。”
“那是为了什么,你干么不跟妈妈我说?让我总这么猜来猜去的。”李虔婆道:“官家这两天就要过来宠你了,你饿瘦了些,或老这么怏怏不乐地,到时候怎么伴驾?大年下的要是惹得官家不乐,那咱们可真是吃罪不起。”
“妈的,我还以为你是诚心的关心师师,闹了半天是关心你自己的生意。”张梦阳暗声骂道。
“行了妈妈,陛下要真来了的话,我怎能会让他不乐呢,我再怎么不晓事,总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吧。”李师师慵懒地声音说道:“我只是在想,晴儿那小妮子,也不知她这会儿在干什么。”
李虔婆松了口气,道:“我说呢,原来你是思量她了。”略停了片刻,又道:“也难怪,再怎么说,那也是你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你这当娘的,怎么能不惦记呢。”
这话被张梦阳听在耳中,顿时舌桥不下,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怎么?晴儿……晴儿竟然是李师师的女儿?
只听李师师道:“妈妈你听说了没,自从数月前童太师在北国天开寺里中了暗算,他自己被羞辱了不说,还死了许多的官兵。
虽说事后童太师和辽人交涉过了,并没在阵亡的死者当中发现有女子的尸首,童太师也派人亲自前往验看过了,可晴儿从此便下落不明,直到现在也没个准信儿,你说我能不担心么?”
张梦阳心想:“你的晴儿非但没死,还得了个身躯雄壮的如意郎君呢,我还把他们介绍到了大辽萧太后朝廷里,在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呢。”
又一想:“晴儿今年十五六岁了,就算师师生她的时候十三四岁,现在总也得三十多了,也不知她是怎么保养的,看上去才只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看上去比太后还小。
美丽的女人真的是不得了,驻颜的本领一个比一个高明,听挞懒和大迪乌说,那位莎宁哥也已经三十多了,可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样子,较之我师师娘子的驻颜之术,那肯定是更加地高着一筹了。
记得在艮岳听琴台,宋徽宗在和师师论及太后萧莫娜的年龄,宋徽宗曾说:“这个萧莫娜的年龄么,和你该是差不多吧,也只二十六七岁。”照他这么说,他所知道的师师的年龄,应该也是二十六七岁。
这自然是师师对他说的了。女人在男人面前压缩自己的年龄,也是事属寻常,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悦己者乎?”
他暗地里一笑,得意地想道:“我和师师虽无夫妻之名,却有着夫妻之实,而且还和谐地狠哩。照这么论,晴儿还得叫我一声爸爸呢,赵得胜那傻大黑也得叫我一声岳父。当初认他们做兄嫂,可有些操之过急了,嘻嘻……”
就听里面李虔婆说道:“你也用不着太过担心,就咱家晴儿那个模样,和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男人们哪一个不是人见人爱?就算在战场上,又有哪一个男人舍得对她动刀动枪的?说不定呀,还真是辽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