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药师笑道:“太后正给说着了,就是这个读书常常废寝忘食手不释卷的关云长,大意失了荆州,害得刘玄德的兴汉之业功败垂成,致使汉高四百年基业中兴无望。”
萧太后面无表情地道:“既是郭将军如此说,本宫觉得那耶律大石果然是不足以当此大任。那就由北院枢密使、燕京管内处置使萧幹来当这个大元帅吧。”
郭药师一怔,涎着脸呵呵一笑道:“萧枢相自是没什么可说的了,不惟是太后的兄长,大辽的国舅,也同太后一般,是个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全才式人物。只不过,萧枢相到底与太后连着骨肉之亲。
如今坊间已有太后任人唯亲的传言,说太后所重用之人不是亲信私人,便是契丹的勋卿贵戚,一旦将大元帅之职公然授与萧枢相,岂不是坐实了那些短见之人的无端指责?”
张梦阳心想:“这老小子满口的说辞,岂没听说过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的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到底还不是想把这大元帅之职揽在自己头上。”
萧太后这次倒也没给他辩解,只是毫不犹豫地说道:“既然你认为萧枢相也不成,那就改由居庸关守备、辽兴军节度副使张觉来担此重任吧?张觉既不是契丹人,也不是本宫的骨肉至亲,这回你总该是没话说了吧?”
郭药师见她说来说去,总不提到自己,自尊心受损之余,脸上难免有些挂不住。阴沉着脸说道:“兵马大元帅一职究竟谁属,关乎我大辽国祚的存亡绝续,末将以为应当慎之又慎,不可儿戏视之,奉劝太后斟酌再四,切莫由着性子随意指认。”
萧太后虽一直于他虚与委蛇,其实早已在咬碎银牙,暗自隐忍,这时候听他公然言语不敬,哪里还能再行忍耐,伸出玉掌在几案上一拍,娇声斥道:“混账东西,本宫用得着你来指摘错谬么?”
萧太后身旁的宫女太监听郭药师实在也太过放肆,也再顾不得规矩,纷纷对他出言指斥:“居然敢对太后无礼,你不要脑袋了么?”“太后已然给足了你面子,你怎地如此没脸?”“还不跪下向太后认罪!祈求太后免你一死!”“口出狂言,你长了几颗脑袋?”
郭药师怒极反乐,指着那些愤愤不平的宫女太监哈哈笑道:“太后娘娘训斥我,我自无话可说,就算娘娘伸出拳脚来打我几下踢我几脚,我老郭也甘之如饴。”
说着他突然脸色一沉,声色俱厉地喝道:“可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了?也敢对着本大将军大呼小叫,你们自恃有太后护着你们宠着你们,就没人能把你们怎么样么?”
郭药师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地向竟向御榻逼近过去,萧太后还以为他要犯驾,不由地大吃一惊,“嚯”地站起身来,“噌”地一声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持在手上。慌乱之间竟忘了传呼殿外侍卫前来护驾。
张梦阳见郭药师已然惊了驾,太后拔剑在手,她那艳如桃花的粉面上,笼罩着一层惊慌之色,这时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冲上前去飞起一脚,“嗵”地一下正踹在郭药师的后心上。
郭药师前时只顾着欣赏萧太后的姿容美貌,后来又只顾着与萧太后语涉机锋,且按常理,大内侍卫不得传唤不得擅自进入殿来,他哪里会想到自己的身后居然站得有人?
由于他毫无防备,张梦阳飞起的这一脚又是用上了全力,就见郭药师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哎呦,又高又瘦的身躯于瞬间不由自主往前一抢,一趴,在萧太后的御榻跟前摔了个狗吃屎。
而他的嘴巴正恰巧磕在御榻的边角上,上唇处随即感觉到了一阵剧痛。不过他到底久经战阵,应变奇速,身子刚一倒在地上,便立即往侧里一滚,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回头望去,见袭击自己的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侍卫头目,不由得大怒。
他习惯性地把手往腰间摸去,想要拔出自己的腰刀,不料一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