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潮到哪里去了?”涨潮受命保护我,平日里几乎对我寸步不离,今日醒来久久不见他人。
“回郡主,世子唤人到书房仪事去了。”白芋给我布好菜,尽是我喜欢的,松鼠桂鱼,蟹粉小笼包,八珍菌菇汤包,葱香万年青,大闸蟹。
“这口腹之欲也是个好东西啊。”我瞧着满桌的菜,问道:“这也算是秀色可餐了。白芋,你拿一份送到张将军那里。”
“是郡主,郡主喜欢便是好的。”白芋道:“等几日锦州鲂鱼尾巴红了的时候,奴婢做一道清蒸鲂鱼,那才是人间美味呢。”
“鲂鱼赪尾嘛,我知道我知道。鱼劳则尾赤,以鲂鱼之劳喻君子之劳。百姓,特别是仕官文人们皆食之,以表现自己忧国忧民。”我口中衔着螃蟹腿儿,说道。“自高后至文,景,武,宣,皆行此法,以尊宗庙,重民生,防微杜渐,盖有深意。”我想着《易》中的批注,娓娓道来。
“郡主说的是。”白芋言笑晏晏到。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其他人说的。”
“奴婢可不懂这些,反正鲂鱼肥美的季节里,大家都要做一道鲂鱼来吃。”白芋道。
昔日圣人,杜渐防微,今之寓意,行易知难。我心中想着,未对白芋言语。“城中哪里的鲂鱼最好?”
“秦淮河自秦岭而下,山中雪水滋润,甘甜,鱼肉肥嫩,最是鲜美。”白芋笑道,仿佛在咽口水。
“真的?”也不知是不是比这大闸蟹还好吃。守口如瓶,防意如城,卫洛啊,卫洛,你不要放纵自己哇。瞧这一天天的受伤却还胖起来的身子,倒真是没浪费粮食。
“自然,郡主若是不信,便道这秦淮水边上看看就知道了。”
“好。”我吸入一口汤包,想不通世间为何有如此多美味。
“世子请郡主到书房,烦请姑娘通报。”门外小厮对侍女说道。
“世子传唤,奴婢替郡主更衣。”白芋自觉道。
“白芋,你可也忒守王府的规矩了。”
“王府供奴婢吃喝,奴婢自当做牛做马报答王府。”
“呵呵,可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丫鬟,应当以我为先才对。”
“郡主可是在生世子的气?”白芋放下手中镀银竹筷,劝解道:“世子回府后便立刻去寻郡主,从后山禁地救回郡主,又派遣我们细细看顾。郡主不知道,世子回来时脸色可难看了。也不知有没有受伤。”
瞧他方才咄咄逼人的样子,我才不觉得他被内力反噬了,“没有。”
“郡主如何得知?”
“你瞧着世子生龙活虎的样子像受伤了吗?”
“不像。”
“那便是了,替我梳妆一番吧。”万般不愿,我也要去替王爷批注书文。
“水壅而溃伤人必多,非止排难于变切,亦将防患于未然。儿臣以为当在秋后,来年春前农耕歇息之时,加固秦淮河,查视有无白蚁之患,溃堤之隐。”卫宸道。
“军中补寄虽足,但是加固河堤是项大工程,劳民伤财,往年朝廷拨款,税收优惠。如今加固之事上书许久,迟迟没有动静,微臣以为不可妄动。”舒定远将军道。
我坐在书桌前翻阅此事文案,两方倒是都有道理。
“涨潮以为如何?”卫王爷问道。
“末将经验浅薄,所言恐难以令人信服。”涨潮恭敬的行礼道。
“无妨,将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说来听听。”
“是,”涨潮不再犹豫:“如今边境虽然太平,但是北月,西启,南夷蠢蠢欲动,不可不防。连接南北的运河经塘州口修至株洲,大齐南北一脉相承,皆不可失。”
“你继续说。”卫王爷顿了一顿。
“事不当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