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文帝显然也已经彻底认定了段则行的罪行。
面对周皇后的求情,他半点不为所动。
“先前朕已经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但他却是一直不肯认罪,便是现在,他也不曾亲口承认过自己所犯的错!
就这样的态度,你让朕如何相信他是诚心悔过?”
周皇后闻言,当即转向段则行,眼中满是恳求之意。
“行儿,你不要再犟了,就低头跟你父皇认个错好吗?
只要你主动低头,诚心悔过,你父皇一定会对你从轻发落的,行儿,母后求求你了……”
段则行对于她的苦苦哀求不为所动,面上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神色。
“我没错!也不需要你替我求情!”
“行儿,你……”
淳文帝直接怒声打断了周皇后,“好了,你不必再为这逆子求情!他根本死不悔改,就算你为他磕破了头也没用!”
周皇后捂着心口,露出了满面哀痛的神色。
“皇上,行儿只是年纪小,心智还不成熟,还不懂事罢了,请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淳文帝听到周皇后这番言论,非但没有半分动容,反而更加生气了。
“他都已经十九了,马上就及冠了还年纪小,还不懂事?他要到多少岁才算是懂事?要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吗?
而且私开铁矿这样的事,便是三岁小儿只怕都知道不能碰,乃是触犯朝廷律例的重罪,他一个堂堂皇子会不懂?”
周皇后似是被噎住了,一时一张脸青白交加,颇为精彩。
顿了顿,她才艰难开口,“他只是一时糊涂,请皇上看在他在此次扬州之事上立下大功的份儿上,请饶他一次吧!”
淳文帝的脸色依旧黑沉沉的,“一码归一码,他固然在扬州之事上立了大功,但却不足以抵消他在这件事上犯下的重罪!
若朕在这样的原则性问题上依旧随意偏袒,毫无原则,岂非成了一个处事糊涂的昏君?”
段则行听了他这话,禁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
听听,这话说得多么正气凛然,多么满含正气。
但他或许忘了,当初他在得知段则远是那两桩案子的主谋时,是如何带头替他隐瞒的。
为了段则远,他能一手遮天,颠倒黑白,做个是非不分的昏君。
到了自己这里,他却是一下讲起原则来了。
这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周皇后见淳文帝这般态度坚决,越发泣不成声。
“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管教好他,臣妾无颜面对皇上啊……
臣妾不敢有别的奢求,只,只希望皇上看在行儿是您亲骨肉的份儿上对他从轻发落吧!
您把他遣送到封地去吧,就,就送去北疆极寒之地去!让他在那里好好反省,好好磨练,一辈子都不让他回来,臣妾都绝对没有二话,只求皇上能饶他一命,臣妾求您了!”
说着,周皇后便开始朝着淳文帝咚咚咚地连连磕头,那磕头的声音很大,让人听着便禁不住为之动容。
反倒是段则行这个“亲儿子”,一脸漠然,好似对于周皇后的所作所为十分不屑,毫无半分波澜。
大家都感动于周皇后为他的付出,但只有段则行知道,周皇后明着是为了替自己求情,实际上,不过就是借机让淳文帝真的把自己遣送到封地,还是遣送到条件最艰苦的地方。
如此,她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能在大家心中得到一个好名声,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呐。
众人不知道啊,大家就只看到了周皇后为了段则行的苦苦哀求,而段则行则是对此不屑一顾。
大家都不禁在心中暗暗为周皇后感到不值。
淳文帝看到段则行的反应,心中那股火气也蹿得更高了几分。
但凡他能主动低头,主动服软,淳文帝也不至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