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淳文帝审问,裴俢文便已经主动开口。
“罪民的确是被人安排至此,但罪民却没有机会亲眼见到那人是谁,是以也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许人也,请皇上恕罪。”
段则远听了他这回答,当即不信,直接出声反驳。
“怎么可能?你定是在刻意包庇隐瞒!”
裴俢文这般奸诈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明不白地被人驱使?
那个人一定是段则行,不做他想!
但是裴俢文依旧是原本的态度,并没有改口。
“罪民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只是派人保护了罪民的安危,又把罪民送到了宫外,他并没有露面。”
“父皇,此人诡计多端,定然没有说实话!”
裴俢文依旧是那副平稳无波的语气,“罪民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鉴。”
段则远恼怒:“父皇,此人既然这般嘴硬,怕是只有用刑才能撬开他的嘴,不若便……”
“好了。”
淳文帝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他是重要的人证,暂时不宜动他,待铁矿之事有了定论再行处置,今日便且到这儿,大家都散了吧!”
段则远似是还有些不甘,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但看到淳文帝那满脸的疲态,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并非是多么心疼淳文帝的身体,而是看出淳文帝明显不想再继续处理这件事,自己这时候若是执意坚持,怕是要惹得他不快,最后吃力不讨好的反而是自己。
段则远只能咬咬牙,硬生生地将这口恶气忍下。
他暗暗抬头看向段则行的方向,眼中盛满恨意。
裴俢文定是他指使的!
没关系,就算自己现在不能当场将他揪出来,但之后他也逃不掉,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相较于段则远的不甘,众臣则是齐齐生出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总算是要散了。
虽然他们没有被波及,但是他们也着实是心惊胆战,提心吊胆啊。
再继续下去,指不定他们就要成为那被殃及的池鱼了。
还有那些一直憋着想如厕的大臣们,听到淳文帝的这话,就更是有种如闻天籁的感觉。
散了吧散了吧,可千万不要再杀出个要禀报要事的程咬金了,不然,他们的膀胱可实在是承受不住了啊!
好在,这一次淳文帝在众人的恭送中缓缓离开,没有人再不识趣地站出来把淳文帝留下。
一场过分精彩的除夕宴终于落下了帷幕,众朝臣面色各异,连基本的寒暄都顾不上,纷纷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裴俢文被御林军押送至天牢关押了起来,而孙元时、伍才良和安建平、段则行、段则远等涉案人则是能顺利回府,但也相当于变相被软禁在府中。
在案情彻查清楚之前,他们府中下人也不得出入。
安建平目光冷冷地扫向伍才良等人,伍才良眸光微闪,根本不与他对视,直接甩袖而去,孙元时等人更是面露心虚与惊慌,急急跟上伍才良,快步离开,活像是后面有鬼在撵似的。
他们当然心虚惊慌,毕竟今日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让他们隐隐生出了悔意来。
他们也只能盼着最后事态能峰回路转,不要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下去。
安建平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面色冷然,鼻中发出了重重一哼。
如果这里不是皇宫,不是在大殿之上,安建平定然早已经抡起拳头,狠狠地将这些狼心狗肺之徒胖揍一顿解气了。
安建川急急起身,走到安建平的身旁,面上依旧盛满焦急之色。
“兄长……”
安建川只开了个头就被安建平抬手打断,“回去再说。”
安建川只能强压心中烦乱,将满肚子的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