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绍谦清了清嗓,这才开口,“进来吧。”
在安若竹灼灼的目光注视下,那帘子被掀开了。
紧接着,一个身形纤瘦的青衣男子走了进来。
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如果安若竹不认识这人的话,或许当真会这般认为,但,这人安若竹认识啊!
他可不是什么俊俏小郎君,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娘子。
“陈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安若竹惊讶地脱口而出。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赫然是那位陈院正的亲孙女陈落雁。
当初在花朝节,江念瑜打败了陈落雁,而安若竹却赢了江念瑜。
在比试中,安若竹也刻意刁难了江念瑜为陈落雁讨回了一点丢失的颜面,也算是跟陈落雁有了一点香火情,更是借此机会跟陈家搭上了线。
安若竹这么做,本是为了三哥铺路,若是三哥的病求到陈家,想来陈家也会真心想帮。
但现在,他们找到了神医,陈家这条线也就用不上了。
安若竹没想到自己会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见到陈落雁。
难道她就是二哥口中“那谁”?
陈落雁进来时本是冷着一张脸,直到见到安若竹,她那冷若冰霜的表情才微微一顿,旋即收敛了许多。
她开口,声音平和,“我祖父乃是必行前往赈灾的太医之首,我此次是以祖父的助手身份来此,希望能以自己的绵薄之力为扬州城的百姓做一些贡献。”
安若竹听罢,当即了然,原来如此。
看着她面上那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安若竹知道,她所说的要为扬州城的百姓做贡献的确是发自内心的。
安若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安绍谦就嘴欠地开口,“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家家,往灾区这样危险的地方跑,可别最后还没为扬州城的百姓做什么贡献,反而成了个拖后腿的。”
陈落雁闻言,俏脸上立马笼上了一层寒霜,朝安绍谦狠狠瞪了一眼,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至少不会晕船,不像某些人,身得牛高马大,看着比熊还壮,实际上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安绍谦:……
他那原本就黑的脸顿时又黑了几个度,“你……你说谁是银样镴枪头,谁是草包?”
安绍谦很是气急败坏,觉得自己的尊严再次受到了深深地挑战,陈落雁却半点都不怕他,悠悠道,“谁跳脚了,说的就是谁呗。”
“你……”
安绍谦气得又是一阵语塞,他想硬气,但偏偏自己竟有晕船的毛病这样现成的大把柄落在这女人手里,自己便是想硬气地反驳都做不到。
安绍谦噎了噎才憋出一句话,“我晕船是因为我自小在漠北长大,没机会晕船。我若是也在京中长大,怎么可能会晕船?”
陈落雁却根本不正面接他的茬,只又朝他投去一记轻飘飘的眼神,“晕船就是晕船,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
安绍谦:“……有本事你去漠北试试,看你能不能抗住那里的烈日风沙!”
这女人细皮嫩.肉的,真到了漠北怕是一天就得把脸吹烂。
陈落雁淡淡接话,“哦,我承认我没本身,你敢承认自己是草包吗?”
安绍谦:……
艹,他不就是晕个船吗?怎么到了这女人眼里就成草包了?
安绍谦再次被噎得说不上话。
陈落雁似仍觉不够,又不咸不淡地补刀,“连你这样的草包都能被委派到这里来当钦差,我堂堂院正的孙女,怎么就不行了?”
安绍谦终于忍无可忍,朝她怒吼,“老子不是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