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开始对段则行连连求饶,表现得既惭愧羞愤,又感激涕零,认错态度很是诚恳。
但是,段则行却并没有因此就信了他们。
他直接道:“把你们的考牌拿出来看看。”
每个赶考的学子,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考牌,这是他们进考场的凭证。
此物十分重要,若是没有这个凭证,他们根本休想进考场。
所以,对于学子们来说,那考牌堪比性命还重要。
但这几人却是齐齐拿不出来。
“当初考完了那场秋闱之后,我们便觉得苦行结束,我们的考牌便都没有好好保存,后来官府组织了我们重办,但现在都还没办下来。
相信很多学子也都有与我们同样的情况,不信王爷可以问问大家。”
这个情况的确并非个例,不少学子都纷纷出声附和,他们的确是在考完之后就将考牌丢弃了。
之后要重考,大家群情激奋,都忙着静坐罢考,哪里有时间去重办考牌?
便是之后静坐结束了,他们派书童去重办了,却也还没有拿到手。
那几人的神色诚恳,一副言之凿凿,半点都没有撒谎的样子。
段则行又出声询问,“那你们的路引呢?此物你们总不会也弄丢了吧?”
路引是他们在各个郡县行走的凭证,若是没有路引,便是哪里都去不了。
而路引上的讯息,也能佐证他们方才所说的户籍讯息是否是真的。
那几人又道:“我们的路引都作为重办考牌的凭证,暂时压在了官府了,现在都不在我们的身上。”
这个理由也是完美无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其他学子也都证实了这一点。
如此一来,段则行就没法确认他们的身份了。
虽然他们的回答看起来无懈可击,但段则行对他们的身份却依旧存疑。
主要是他们方才那番挑拨和闪躲避让的手法都太过娴熟了,娴熟到让段则行不得不怀疑。
段则行便转而向众人询问,有没有人跟他们是同乡,或是认识他们几人的。
众人俱是表示在此之前,都不曾见过他们。
这次一道前来应考的学子那么多,他们真正相熟的也有限,若是段则行仅凭着没人对他们相熟这一点就认定他们说了谎,伪造了身份,那也有些牵强了。
那几人也急忙辩解,“我等都不喜与人交际,此前都不曾与旁的学子交流学习,我们的成绩和样貌亦是平平无奇,大家对我们自然没有什么印象。”
段则行望着他们的目光依旧带着锐利的探究。
他淡声道:“能够请诸位当众宽衣解带,让本王瞧瞧?”
众人闻言,面上皆露出了诧异之色,那几人的眼神却是微微闪了闪。
一人开口,“王爷此言何意?我等实在是有些不明白。”
“方才本王所见若是没错的话,诸位身上都是有功夫的,而且都是练家子。
若是常年习武之人,其身材体魄与常人相比完全不同。
本王只是有些好奇,想要验证一番罢了。”
那几人的眼神不觉再次闪了闪,但很快,他们就重新恢复了镇定。
“王爷,您此言差矣。就算我们是读书人,我们就不能习武吗?
科举一途,比的不仅仅是学识,更是体魄,若没有强健的体魄,便是有再好的学识,只怕也熬不过几天几夜的考试。”
“对啊,我等的确是从小习武,但我们也是为了强健体魄,王爷若是因为我们会武就怀疑我们的身份,这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吧。”
段则行闻言,也没有再深究,反而深以为然般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