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思考,段则行将一开始的想法全都推翻了。
强硬手段是最粗暴,最低端的手段,除非必要,不然绝不可取。
既然不能用强硬手段,那就只能用其他迂回之法了。
这一夜,段则行一直都没有再阖眼,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他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规划。
但这个计划究竟能不能顺利实施,真正实施起来,又会有多少波折和麻烦,这一切都还未可知。
但不用怀疑的是,此事,必然不会有多轻松。
跟这场天灾相比,众学子的这一场罢考静坐风波,也变得不值一提了。
翌日,段则行就没有耐心再继续留在此处跟这些学子们耗了,经过这么多天的铺垫,今天,也的确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段则行对众学子露出了一副略显自嘲与无奈的神色。
“本王才在这静坐了几日,就已经觉得腰酸背痛了,实难想象诸位这二十多天是怎么过来的,本王对诸位,实在是佩服之至啊!
不过,诸位若是继续在此静坐,只恐大家的身体也都会吃不消。
这段时间本王与大家在此共同讨论学问,只觉收获良多。
不过,如果可以,本王更愿意与大家寻个暖和安逸的茶楼酒肆,舒舒服服地讨论学问,大家觉得呢?
大家不妨卖本王一个面子,今天,大家都先各自回去,好好梳洗休息一番,把精神养好了,之后若是再有什么诉求与不满,再向本王提也不迟。
咱没必要继续在这儿耗着,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本王跟诸位说一句推心置腹的话,人啊,就算跟谁过不去,也千万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身体垮了,之后的一切远大抱负,也就都无以为继了。”
段则行一番话洋洋洒洒,也尽显推心置腹之态。
这番话如果是他一开始的时候就对大家说的,那大家伙儿就算听了,也只会当成耳旁风,入耳不入心。
但现在,段则行跟众人经过这些天的磨合与相处,靠着与众学子共同商讨学问的话题,大大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现在他再说这番话,大家便不再似之前那般排斥,反而多了几分感同身受的认可。
而且,段则行所说的也的确没错,他们静坐这么久,现在也的确是到达了身体的极限。
如果继续苦熬下去,他们就要彻底倒下了。
若是真的因此把性命搭进去了,那可就太不值了。
他们不仅身体到达了极限,便是此时的心理防线,也已经到达了临界,加上劝说者是段则行,他们大多数人都不再对此排斥,反而是暗生赞同。
聂子昂率先开口,“在下对燕王的才学和人品都倍加信任,既然燕王给我等这般承诺,那在下便愿意相信燕王,今日在下便会离开,不再继续在此静坐。”
聂子昂并没有大包大揽地去代表别人发表意见,他的话只代表了他自己的意思。
但是,有他带头,其他那些本就心有犹豫的学子们,也都纷纷站出来开口表态,表示愿意结束这场静坐,不再罢考。
大多数人都已经表了态,就算还有少数人心有不服,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敢当这个主动冒头的刺头儿,也都只能跟着一起服软了。
这一场让扬州众官员焦头烂额的罢考静坐事件,终于暂时告一段落,画上了一个句号。
值守的衙差们见此,心中都不禁对这位燕王殿下大感佩服。
很快就有人通知了扬州知府刘文康,刘文康见此,也是又佩服,又大大松了口气。
段则行的心却依旧紧紧悬着。
他面容沉肃,吩咐刘文康,“刘大人还需加派人手护卫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