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则行不是什么君子,他就是个记仇的小心眼,这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现在找到了机会,他自然就直接问出了口。
安若竹的眼神飞快地闪了闪,然后故作镇定地道:“此事我事先并不知情,是祖母把我骗来的。”
段则行见她眼神微闪的样子,心中便已然有了答案。
这丫头,在扯谎骗他!
她是之前就知道了此事,但却没有拒绝!
这个认知,让段则行刚刚才好转的心情顿时又沉郁了下去。
他没有兜圈子,直接一针见血地拆穿她。
“你方才心虚了。”
段则行的态度太过笃定,一双眼睛定定望着她,好像洞悉了一切,这让原本还想抵赖一番的安若竹一下偃旗息鼓了。
她讷讷道:“好吧,祖母的确事先告诉过我,但此事并非我本意,是祖母她老人家坚持的。
我拗不过她,这才答应走这一遭,但我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段则行语气不咸不淡的,“那方才为何说谎?”
她像是一个被审问的犯人似的,在他面前矮了一头,不得不老实回答。
“怕哥哥怪我瞒你。”
“那为何要瞒我?”
为何要瞒他?
她就是莫名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罢了,这样的莫名,便是她自己都找不到原因。
“哥哥在休养,我怎么能拿这样的小事去烦扰你?”
段则行看着她,语气郑重。
“关于你的事,都不是小事。”
安若竹闻言,心头不觉漏跳了一拍。
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
他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不过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妹妹”罢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妹妹,就不会如此了。
思及此,安若竹心中不禁一阵怅然。
她开始讨厌妹妹这个身份了。
最初安若竹想告诉他他们并非兄妹之事,是在花朝节之前。
但那次的庄子之行,段则行愿意帮助自己夺得花神之位。
出于自己的私心,安若竹便没有挑明,而是顺势利用了妹妹这个身份,让段则行教了自己必胜之法。
之后,她果然成了花神,段则行的外伤也彻底痊愈,完全可以离开了。
但安若竹的心境却莫名其妙地发生了变化,她习惯了与段则行亲近自然的相处,她不想贸然打破这样舒适的相处模式。
一旦挑明了两人真正的关系,他们两人的相处必然不会如从前那般自然,甚至会就此疏远,变成了单纯的恩人与被救人这样的关系。
这样一直拖着拖着,就拖到了现在。
她以前一直享受着“妹妹”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但最近,她却似乎开始尝到了这个身份带来的反噬了。
他似乎真的在认真地把她当成妹妹对待。
这一刻,安若竹忽的就下定了决心,她要告诉他真相。
但要在这里说吗?
这里是威德伯府,不是他们熟悉的环境。
若无必要,安若竹不想在这样完全陌生的环境开启一场对她来说很重要,又颇有分量的谈话。
等离开这里吧,今天的宴会结束后,她就去庄子上,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安若竹在心中一鼓作气地说服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
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一道凉凉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安若竹满脸茫然,“什么?”
段则行见此,不禁一阵暗暗磨牙,他只能再次开口,“你现在年纪还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