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不知道赵王跟儿前第一人是谁,但他知道赵王是谁,更知道朱家的家规。
“你疯了吗?”
他一把揪住天市。
“万一被老爷知道了,仔细他揭你的皮。”
“我们就喝个小酒,玩个小倌人,又没做别的什么事儿,你操哪门子闲心,管好自个的事吧。”
说完,天市一头栽下去,醉得不省人事。
他把人送回去,回到家越想越惊心,一夜都没睡好觉。
翌日,他把天市拦在半路,劝他少和那些太监来往,别得意忘了形,惹老爷不高兴。
“兄弟啊,我心里有数的,你把心放回肚子里。”
天市拍拍他的肩,匆匆离去。
他说有数,太微自然相信他有数。
这些年天市能稳稳的站在老爷身边,靠的就是“凡事有数”这四个字。
他调过头又劝了黄氏几句,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就把这事儿扔到了脑后。
哪知三个月后的一个深夜,天市像个幽灵一样,摸黑进了他的房间,把他摇醒。
他吓一跳,问有什么事。
天市说和黄氏吵一架,没地儿去,来他这里坐坐,说说话。
他闻到一股酒味,骂天市活该,换了他是黄氏,也得和他吵,又喝酒,三天两头喝酒,怎么没喝死在外头呢。
天市嘿嘿笑,喝了一盅温茶后,聊起了从前做的那些坏事。
他赶紧拦住,还说这种事情得烂在肚子里,万一被老爷听到了,可不得了。
说到老爷,天市一下子就收了嘴,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一副很烦躁的样子。
“你怎么了?”
“我……”
天市抬起头。
这时,他才发现这人的眼底都是红血丝,眼圈四周则是一圈黑青色。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喝酒喝的,最近求老爷办事的人太多,一个个都跑来通我的路子。”
天市抹了一把脸,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太微啊,你说咱们做下人的一辈子图个什么?不就图个好主子吗;
图好主子做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填饱肚子吗;填饱肚子为什么?就为这条贱命能活下去。”
这话听得他有些发忤,“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就觉得活着挺难的。”
天市冷笑一声。
“从前做狗,主子让咬谁,我就咬谁;后来成家立业,别人叫我一声爷,就觉着自个是个人了,实际上,我还是条狗。
主子让叫,我才能叫,主子不让叫……绳子都在他手里牵着呢。”
天市没有再说下去,撑床边站起来,赤红的眼睛看着他。
“太微,咱们做狗的也别太忠心,也得防着一些。”
“防谁?”他不解。
“防你的主子。”
天市说完,便转身走了,等他反应过追出去时,只看见半敞开的院门。
他躺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的想,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家伙好好的,为什么说那样一通话。
要说到主子,这世上哪还有比老爷更好的主子?
多半是他和太监来往的事情,被老爷发现了,老爷骂了他几句。
早就提醒过他的,死活不肯听,现在好了,惹老爷生气,白白生出事端来。
老爷虽然很多事情都由他们,但这种触犯祖宗家规的事儿,老爷再好的脾气,也容不下啊。
第二天,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帮天市在老爷面前求情,老爷就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