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赫温玉,你哪至于啊!”
“世子爷错了,我这一跪不为赫温玉。”
谢知非昂起头,一字一句大声道:
“前些日子我爹对我说,鞑靼欺负我华国边疆百姓,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百姓遭殃,陛下震怒。
最近,五城兵马司又在城里搜出鞑靼细作,嚣张至此,我暗中揣测陛下绝不会坐视不管。
你父亲汉王十多岁就纵横沙场,曾随陛下南征北战,战功赫赫。
赫世子的父亲武安侯统领北营武陵军,祖上跟着太祖打仗,三个嫡子,两个死在战场上,赫家上下赤胆忠心。
我这一跪,是跪给两位将军,感恩他们从前为百姓、为华国出生入死;二来是不希望两府为这样一件小事,而生了嫌隙。
若将来华国与鞑靼必有一战,汉王和武安侯都是陛下的左臂右膀,君臣一心,内外一心,上下一心,方可使山河带砺,国得永宁。”
话落,原本喧嚣热闹的街市,一片安静。
围观的百姓都愣住了。
我去!
这谢大人原来不是卑躬屈膝,人家心里装着家国天下呢!
“心胸真不一般啊!”
“他说得我都想掉眼泪。”
“断袖又如何,至少人家是条汉子。”
议论声中,谢知非站起来,迎着赵亦显的目光,坦然一笑。
“赫昀,还不过来谢过世子爷?”
赫昀深深看了谢知非一眼,上前走到赵亦显面前,故意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温玉谢过世子爷,来人,马车调头往后退,请世子爷先走!”
立刻就有侍卫去牵马。
这一牵,一退,人群中又有议论声传来。
“真是霸道啊,我明明看到是汉王府的马车先拦着武安侯府的。”
“我也看到了。”
“明明也是汉王府的下人先动手。”
“我也看到了。”
“嘘,还不赶紧闭嘴,都都不要命了。”
情势急转突变,赵亦显气得肺都要炸了,铁青着脸,忙不迭的钻进了马车。
赫昀坏水冒上来。
“世子爷,我错了,下次你再拦我,我一定不和你杠上,一定乖乖地让你先走。”
他喊得很大声,几乎整条街都能听到。
什么叫坏?
这叫坏!
坐实他赵亦显仗着身份有意挑衅,咄咄逼人。
不仅咄咄逼人,还硬逼着堂堂内阁大臣的儿子下跪求饶。
马车里。
赵亦显狠狠砸了几下车壁。
近侍一听,忙催促道:“快走,快走!”
没有热闹可瞧,人群一哄而散。
散去的人群中,有两个灰衣人一边牵着马,一边低声交谈,正是步六和他的属下张奎。
张奎想着刚才那一出,叹道:“老大,这个谢大人有点意思啊!”
何止有意思,简直就是能屈能伸,有勇有谋,把一场本该剑拔弩张的冲突,化解于无形。
不仅如此,他还极为巧妙地将了赵亦显一军,让赵亦显看上去占了上风,则实惹了一身骚。
“狗东西的,真他娘的合老子胃口。”
步六低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