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石屋里。
屋里还有火。
他把木柴解开来摊地上,从里面的找出粗壮的放在一边,又从木桶里找出厚厚一卷草绳。
“在做什么?”
“没什么。”
朱远钊走过去,刚要开口,庚宋升目光一凛。
“想好了再开口,我不耐烦听那些酸牙的话。”
朱远钊微微一愣,“我就在这里呆会。”
“坐吧。”
庚宋升看了眼边上的蒲团,朱远钊坐下去。
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屋外呼呼的风声。
“从前你来朱家,最喜欢到我书房玩。”朱远钊打破了沉默。
“你只忙着你的算卦,也不管我。”
“我忙完,十次有九次见你呼呼大睡。”
“大爷房里人来人往,三爷这人嘴不停,就你,话少,安静,我一进你房里就想睡觉。”
“当时我想,这小子懒成这样,读书能好得了吗?”
“当时我也想,这二爷笨成这样,算命能算得准吗?”
“我们还打过两架。”
“一次是我带她私奔;一次是怀孕女子找上门。”
“你都没有还手。”
“没脸还。”
朱远钊眼眶泛红,“现在,我让你打回来。”
庚宋升静默了许久,最终摇摇头,“和尚不打人。”
“能还俗吗?”
朱远钊跟过来,说了那么一大堆的废话,为的就是这一句,“总应该有办法的吧。”
朱家欠他太多,朱远钊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让他还俗。
庚宋升看着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完,他目光冷下来,“是不是还俗了,你们朱家的负罪感就会少一些?”
朱远钊点点头。
“二爷还是不明白我,我不愿做的事,谁也逼不了我;我想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去。”
庚宋升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慢下来。
“你也不必为我可惜,红尘里我没白走一遭,什么福都享过,什么罪都受过,走累了,就要回家。家在何处?”
他看着夜色中的茫茫大雪,朗声一笑:“吾心安处。”
朱远钊默默垂下头。
石屋里,再次冷岑下来。
庚宋升把一根草绳衔进嘴里,问,“你房里就剩两闺女了?”
“一尸两命。”
说到这个,朱远钊一脸悲色,“鬼神十三针都没救过来。”
庚宋升拿下草绳,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开始把两根草绳搓成一根。
“生辰八字报给我,等你们走了,我让师傅给她们母子俩念一卷往生经。”
朱远钊:“别麻烦,法事都做过了。”
“我师傅说,因心魔而死的人,只能在阴界做孤魂野鬼,只有得道高僧的往生经,才能去投胎转世。”
朱远钊心下大恸,“宋升,为什么要帮我,我爹都把你害……”
“你是你,你爹是你爹。”
庚宋升不屑地冷笑一声。
“你爹不是连你发妻嫡子也没放过吗?”
媳妇孙子没放过,女儿没放过,就连枕边人都没放过。
朱远钊嘴里刚刚散下去的血腥,隐隐又有涌上来的趋势,赶忙换了个话题。
“你每年冬天都在这里修行?”
庚宋升点点头。
“能来看你吗?”
“来做什么?”
庚宋升把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