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金簪子重重搁在桌上。
“掌柜,最多两日,两日后我们会有人来接应,这只金簪足以抵两日的饭钱和房费,先押着。”
晏三合神情冷漠地看了谢知非一眼。
“别争了,回房睡觉。”
谢知非怔怔地看着她。
“不是什么大事,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晏三合与他对视:“天道有轮回,那人深更半夜跑出去,盗匪自会帮我们收拾他。”
谢知非沮丧地松了手,心里难过极了,原以为自己怎么样都比裴明亭强一些,结果……
一样是个废物。
……
深夜的房间,谁也没有睡意。
谢知非和裴大人一人抱一床被子,默默地看着对方。
一个骑马伤了屁股,没脸;
一个弄丢银子,更没脸。
过了好久,裴大人说:“谢五十,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晏神婆真的……挺好的。”
谢知非神色黯淡,心道这还用你说,我没长眼睛看吗?
“脸是冷了点,脾气是臭了点。”
裴大人自顾自道,“但心地柔软,出手大方,做事认真,比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不知道强多少倍。”
谢知非不说话。
“咱们就说丢银子这事。”
裴大人特认真的和他分析。
“一句埋怨的话都没对你说,还安慰你不是什么大事,听听听听,这格局……小爷我都没有。”
谢知非眼底露出一丝不耐烦。
“再看看你啊。”
裴大人伸手点点他。
“平常大姑娘小媳妇都能哄得定定的,怎么到了晏神婆这里,就有些失常呢?”
谢知非别过脸,“得了,别说了,睡觉吧!”
“你要好好反省你自己。”
裴大人身子一倒,被子一蒙,“做错事的人灭灯。”
谢知非一声不吭地把灯熄灭。
黑暗中,他看着帐顶的眼睛慢慢湿润,然后洇红。
第九个年头了。
他还能因为有人像她不吃那一口饭,而彻底乱了心神,弄丢了银子。
“这辈子,我他娘的还能好吗?”
三爷在心里轻轻问自己。
……
雨下了整整一夜,到天亮的时候将将止住。
李不言捂了一夜的汗,第二天起来生龙活虎。
她一听谢三爷把银子弄丢了,第一个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和晏三合一样。
“得,这下三爷花钱买教训了。”
晏三合裹着被子,闷闷道:“我不出去了,午饭让人送房里来。”
“好!”
李不言轻手轻脚洗漱好,掩门下楼,走到外头一看,已经有人比她更早的起来练功了。
“哟,三爷,早啊!”
“你身子好些了?”
“托你的福,又是女汉子一条,三爷昨儿睡得怎么样,有没有辗转难眠?”
明知故问是吧?
“托你的福,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
谢知非一脸淡定的又道:“回头和你家小姐说,不用等两天,最多今天晚上,朱青他们一定赶到,到时候把银子还她。”
李不言笑笑不说话。
“你笑什么?”谢知非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能让我家小姐把那只金簪子拿出来的人,了不起。”
“……”
谢知非还是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那簪子是我送她的生辰礼物。”
李不言一边走,一边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