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到方牧之的病房,刚巧看到那个小护士正在拔针。
可能是想节省时间,方牧之低着头,在给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换药。
但小护士手下动作极其缓慢,“赶时间吗?”她问。
见方牧之没有抬头,她又重新换了一个话题,“量一下体温吧。口腔测温。”
如果地跌上的人没有脸方牧之也能看见,那么小护士没有脸他应该也是能看见的吧?方牧之还不知道这些人如果避开的话并不会有攻击性。
并不是忌惮对方的攻击力,只是为什么会这样,这些没有脸的人目的又是什么,她丝毫没有头绪。眼下隐藏在暗处才是更好的选择。
苦于实在是没想出什么话题,只好干巴巴的挤出一句,“都在啊?”
方牧之这才抬起头来,他看了斯伶一眼,话却是对着小护士说的:“口红晕出来了。”
“对,再右边一点。”
小护士把中指顺着方牧之说的方向偏了偏,果然,指尖红红一片,她咯咯地笑起来,揶揄道:“你这样直男,小心被嫌弃!”
他看不见?
从医院出来,一路上斯伶都想不明白。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地铁上那两个人,他其实是看得见脸的?方牧之这个人心思很重,如果他是存心欺骗……
如果换做别人,她或许就是保持距离,多加留意。但换成方牧之,这些问题在心里就像炒豆子一般翻,终于还是没忍住,“你怎么知道她口红晕出来了?”
沉默的越久,她越是不敢抬头去看方牧之。两只手都好像不过血了一般,凉的吓人。
良久,才等来一声叹气。
他拽住斯伶的胳膊,温热的手掌慢慢滑下来,握住她早已冰凉的手。另一只手则像她头顶摸去。
“别动。”
语气就像是偶像剧里,宠溺女主的霸道总裁。
斯伶心里跳漏了一拍,但紧接着就要因为他扯开话题而发作,“你——”
“呐。”
“啊!!!!nm虫子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发出如此的高音,整个人就像是受惊了的猫科动物,安装了弹簧一样跳出去老远。
方牧之笑的一脸宠溺:“我就知道,不能先和你说。”
是的,如果他说了,斯伶就会带着那只虫子一起跳起来,直到把虫子颠下来……
他走过来,拉住斯伶的手,缓缓开口:“我有时候不太爱说话,并不是想瞒着你。就是……忘了。”他手心温度很高,比斯伶正常体温还要热一些。这股暖暖的温度,一直顺着手心爬到心脏,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无害又真诚。
但……
看到斯伶微微蹙眉,方牧之立刻补充道:“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
这家伙应该很早就发现不对了吧?记忆力超群吗?口红这样细微的事情……
“我没看见。怎么可能从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上看出来她口红涂在哪里了。我甚至不知道她之前化妆了没有。”方牧之拉着她的手晃了晃,“你猜,她自己知不知道口红应该画在哪里?”
这样绕的逻辑,斯伶竟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屋子里没有镜子,无论小护士的口红无论晕出来没有,她都不能第一时间得到印证,就算是没有晕出来也可以说是抹掉了。但对于小护士来说,如果她意识到自己是没有脸,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就算是她今天没化妆,也会下意识的觉得是不是嘴角粘到东西了。
这个现象,就像是单独提供给他们两个人的,直白又隐蔽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