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沐又羞又恼,扯过自己脑袋下面的枕头,就朝着半跪在她身上的男人砸去。
江令宜身手敏捷,另一只没有沾染污血的大掌,一下便将那扔向自己的枕头给截在了眼前。
他轻呵一声,将枕头放在旁边,翻身下了床。
高大的身形几步来到桌前,扯过桌上的湿纸巾,擦拭掉手中的血迹。
黎沐虽然没失去什么,但很显然刚才江令宜的行为,要不是她来了大姨妈,怕是今天绝对会被他侵犯了。
她从床上起来,十分狼狈的整理着身上被他弄乱的衣服。
内心对正在擦拭着手心的男主,不知有多么的害怕和愤怒。
可那又怎么样了。
她在的这个原主本来就是一个弱小的存在,让她去反抗江令宜,反抗这个世界权势滔天的江家吗?
她只是来完成任务的,真的没必要为了这点被伤害的自尊心,就去以卵击石。
除了为他驱除蛊虫,以后尽量避开他就行。
更何况他在a区,而她被分配在b区。
黎沐神色冷淡的从柜子里拿出一片卫生巾,转身进了洗浴间。
等她出来时,江令宜还没走。
他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可怜孩子,蜷缩在门边,整颗毛茸茸的脑袋低的很下。
黎沐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嗓音平静的仿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我要午睡了,你还不离开吗?”
江令宜轻抬眉眼,透过那耷拉在额前的碎发缝隙,看到了她脸上淡然的表情。
本以为这个畏惧自己的小鹿,会大哭大喊,在他面前大肆发泄一通。
而他也已经做好了一副委屈的无辜表情,想随便找个理由解释。
可看现在的状况,是他低估这个女孩了。
不过这不打紧。
突然间,江令宜反而觉得,如果猎物只有一种害怕的表情,那多没意思。
不如多让她在他面前呈现出更多的表情,那不是能更加激发他体内的嗜血和兴奋吗?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就像盛开在暗夜里的罂粟,迷人而致命。
江令宜握紧拳头,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他刻意划伤出来的手臂上。
硬邦邦的肌肉凸起,下一瞬,那道有五厘米的刀口也哗然被崩裂,鲜红的血液瞬间渗出,沾湿了紧贴在他小臂上的囚犯服。
江令宜小声“嘶”的一声,额头因为手臂上的疼痛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液。
很快那些汗液就将他额前的刘海给浸湿。
但是,狡猾的男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话。
只是脸上不断变化的痛苦表情,黎沐无意间瞟到,心里就软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在回来时,他说过他又受伤了。
黎沐没有走近,硬是把心里的柔软给压下去,狠着心让他走。
江令宜也不着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痛苦的字眼,带着绝对的虚弱,沙哑道。
“好…我…我走。”
“在走之前,我想对你说一句话。”
“黎警官,刚才的事,对不起。”
话落,江令宜捂住自己割伤的手臂,转身之际时,十分发狠的用力抓了一把伤口。
顿时,那汩汩的鲜血,就像天空忽然下起来的倾盆大雨,沿着男人健壮的手臂,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黎沐本在因为他突然道歉有些愣神。
这会一抬头,又见江令宜手臂上滴下来的鲜血,在这么狠心,她也做不到不管不顾。
“等等,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闻言,江令宜唇边扬起一抹得逞后的笑意。
别说她是狱警医护人员,就连曾经在医院那种地方,她都能善良的为他这么一个陌生人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