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沐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准备好餐点。
看到白染坐着轮椅从房间出来时,她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立马跑过去对他说了一声早上好,便推着白染来到餐桌前。
黎沐盛着一碗热粥摆放在白染面前,又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后,坐在他的对面。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表现的很拘谨。
低着头,心不在焉的一面喝着粥,一面在脑海里组织着该和白染说的话。
喝的差不多的时候,黎沐看时机正合适,假装像平时聊天那样,她试探性的问道。
“白先生,我在你家已经快五个月了。”
“隔壁我租的房子一直空着,我想,要不然我白天来这里照顾你,晚上我就…”
“不行。”
黎沐话还没说完,白染就冷着嗓子拒绝道。
她吓的慌了一下神,手上拿着的银制餐勺也顺势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脑海里自动闪过昨晚钟意说的白染对她用药的话,黎沐整个脸色都变得煞白。
她害怕被白染看出自己脸上的惊慌,立马弯下腰就要去捡餐勺。
谁知,颤抖的手指还没碰到餐勺,白染坐的轮椅就压在了那勺子的把柄上。
黎沐僵着身子,心脏里面就像装着小鼓,止不住的狂跳乱敲起来。
她伸出去的小手也僵在了车轮旁边,迟迟没有收回。
“抱歉沐沐,刚才我说话太重了,有吓到你吗?”
白染那温和却带着略显阴冷的嗓音,从黎沐头顶上方传了下来。
她害怕的不敢动,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尽量稳住自己发颤的声音,回答道。
“没…没关系,我晚上还在这里睡就好了。”
现在她只能顺着他的话去做。
这个看似被温文儒雅包裹的男人,具体里面是个怎样的阴冷可怕,她还不清楚。
黎沐只希望白染不要像前一个世界的沈念那样,变/态到了极致。
否则这个世界,她又会活的很压抑。
白染知道黎沐很害怕。
不管他之前怎么在她面前表现的温柔和亲切,她好像都会怕他。
而像今天她所表现出来的极度恐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染不想太吓坏自己豢养了几个月的小兔子。
清了清嗓子,伸手抚在她柔软的发顶上,温柔中又带着一丝无奈,轻声解释起来。
“我不是不愿意让你回去睡,只是…你看我现在行动不方便。”
“要是半夜我下床有个什么事,在一个屋子里,我喊一声,你不就可以听到了。”
黎沐整个心脏都悬在半空,一动不敢动的只能任凭那只大掌在抚摸她的头发。
听完白染说后,她绷紧的神经也并没有稍稍缓和下来。
可难道自己就真的要这样乖乖听话,一点反抗的能力也该有吗?
黎沐不甘心。
颤动了几下那没有收回的手指,立马伸过去,从车轮底下把餐勺强硬的拉了出来。
随即,她又侧过头,脱离了白染大掌的抚摸。
迅速起身向后退了两步,保持着一副乖巧恭敬的模样站在他前面。
“白先生,你不是有我手机号码吗?其实如果晚上有事,你也可以拨打我电话的,我24小时不关机,随叫随到。”
黎沐鼓着巨大的勇气一口气说完这些话。
她的目地很简单,就是希望自己能有机会离开这个窒息的屋子。
白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垂放在轮椅扶手上的五根手指,不知何时早已屈成刚硬的弧度。
就连那白皙的手背上,异常爆棚的青筋都全部凸起,看着狰狞极了。
良久,白染都没有说话。
而黎沐一直低着头,就像等待审判的犯人,在等待那个男人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