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脉之下,赤土千里,犹如茫茫戈壁,头顶铅云如墨般厚重,团结在一起无法化开,阳光被阻拦在外,只有微末的毫光,透过云层潺薄处投落,才不至于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孟竹筠一行人被押解至此,荒凉的环境让他们内心涌起一股不安。
突然一排排囚笼,鳞次栉比地出现在眼前,挖矿人像奴隶一样,被关押在逼仄的笼子中,不仅要忍受阳光的暴晒,还要吸食着,排泄物所散发的恶臭。
他们四目无神,就像是一群行尸走肉,被压榨着生命,永无止尽地陷入疯魔,再也找不回意识,这是何等的悲哀!
看到这一幕,众人的心像是坠入深渊一般,幻想着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是多么痛苦的折磨,还不如死了算了。
在靠近矿山的地方,围起了十米高的木栅栏,里面搭建了一座座角楼,用巨大的雷击木叠在一起,再用铁支铆接起来,极其的简陋与不规则,让人看着感到别扭。
众人被押至一座角楼内,里面漆黑一片,闷热与恶臭扑面而来,蟊贼们在后边使劲一推,众人如滚地葫芦般摔倒在地上,模样狼狈至极。
接着他们把门关上,就像将人间与地狱隔开,胖子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死死地捉着孟竹筠,等蟊贼走后,他才开口道。
“圣师这里是哪里啊!我想要回家,我不想跟囚牢里的人一样”。他哭嚷着,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其余的儒生大都差不多样子,纷纷围在孟竹筠身边,除了顾白稍微地平静些。
“大家先冷静一点,不要失了文人的风骨,纵使是死,也不过碗口大的疤,你们这样有辱男风”。
孟竹筠立即训诫道!
凭借着往日的威严,他喝定住了众人,但心里的恐惧,是无法消除的。
无阙靠在木墙上,看不出他是何表情,见过生死的人,胆气自然不是一群读书人可比,突然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
“我看这里像是一个矿场,周围硝石味刺鼻,还有终年不散的浓烟,暂时来说我们应该不会有危险,不过身体可要吃些苦头了”。
经过无阙的提醒,众人纷纷压下内心的恐惧,思索着办法。
“从这里的环境来看,应该是处于赤枝大裂谷一带,不知圣师怎么看”。
这次出声的是顾白。
孟竹筠在猜测着什么,没有立即回答顾白,过了一会,他将心中的疑虑解开后,才凝重地说道。
“这里就是赤枝大裂谷,而且是靠近东南端,因为太阳朝着我们右边落下,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处矿场就属于八岐封地东南部的势力,依照他们行事作风来看,敢明着劫人,且不管对面来路的,除了强宗巨阀,我想不到什么人敢这样做,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檀烟城、檀族所为”。
孟竹筠经过仔细分析,最终推测出答案,不过这个答案,让大家彻底地绝望了…
在一处稍显气派的角楼中,出手打伤孟竹筠的黑衣人脱下了夜行衣,换上一身劲装。
他年纪大约四十,两鬓已有斑白,隼目鹰鼻,脸型略微细长,皮肤粗糙,但很是白皙,应该是常年蜗居阴暗处所致。
黄道逵刚刚回到房间,心情很差劲,一连三天都没有捉到合适的人,眼看着这个月的贡期就要到了,要是完不成量,他这个第七矿场的司监就难保了。
因为着急,所以他才会随手下一起出去捉捕,没想到押回了一群读书人,他心里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他们宰了,真是堕了自己的威名。
就在这时,一声沉重的击门声响起,将黄道逵的火气彻底激了出来,他随即斥骂道!
“哪个狗杂碎不要命了,专挑这个时候打扰我”。
门外的人听出了他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