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似幻的姿容。
仿佛月夜绽放的清昙,出落刹那又永恒的华美之姿。
既有单纯唯美、孤芳自赏的优雅含蓄,又有谢落前肆意挥霍凝集生机于瞬息的绚烂动人,夜的神秘与幽深是她披身的华裳,流光的璀璨与捉摸不透是她发间的簪翠。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于美的评判标准,可是若非看到这张脸,千叶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竟然会存在如此一种感觉,几乎是霸道蛮横到极点,毫不犹豫地打破你原本看待美丽的规则,将这种只能评判为“美”的认知深深烙印在你的脑海之中。
岂止是看了怦然心动,美到甚至能叫人忘记了呼吸。
即使瞧上去再狼狈——莫说粗布短衫,也不提凌乱结块的头发、尤带血迹与土痕的脸庞,就连皮肤都是过分惨白虚弱,疲惫已经深深刻进眼角眉梢——还是无法掩盖她就是美得惊心动魄、娇柔堪怜的事实。
所以有这样的一张脸究竟是怎么混到现在这个境地的啊啊啊?!
就连千叶初初见水中倒影的惊鸿一瞥时,都要醉倒在这般美色中。
只觉得所有的形容都匮乏无力,诸世对美人的言谈辞藻都浅薄得没法描摹出丝毫,可见美到了何等超出想象的地步。
靠这样的颜容干什么不行?
高武世界的强者,再强还是人,既然是人就逃不过七情六欲,凭着这张脸连国都能倾倒,你混到孤身一人流落荒野生完孩子力竭而死?
饶是千叶一瞬间都混乱得难以言喻。
潭水清澈见底,就连倏忽的游鱼都能见得清晰,水中该是蕴含着丰富的藻类,所以叫这水呈现出莹绿的色泽。
人影也随着荡漾的碧波微微游淌。
千叶恋恋不舍地凝望着自己的影子,之前在小屋中那么痛苦煎熬的时刻她都撑过来了,现在竟然觉得,下一秒天崩地裂世界末日,她也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打了水,脚步虚浮又沉重地提着水桶走开,脑海中还不断地回想自己看到的颜容,只觉得在这番动作中耗费的意志力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多得多。
清素狼狈的一张脸都能如此动人,倘若饰以粉黛,着以华裳,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又该美到何种地步啊。
半桶水,千叶几乎是用挪的才挪到木屋门口。
全身虚软,肌肉劳损过度,都像是要从骨骼上瘫落下来,但她意外得毫无绝望烦躁情绪。
——而是满满的兴奋。
檐下堆了不少野浆果与死去的昆虫。
先前那些树莺显然仍热衷于给她送食物,既殷切又孜孜不倦。
她挑了些完好的浆果,一边想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婴孩吃,一边艰难地拖动疲惫的身体生火烧水。
方才在路上找到一些木薯,没力气砍,而且是苦木薯,不去毒没法吃——但毕竟木薯块根藏着大量淀粉,茎叶有丰富的蛋白质糖类化合物,也能食用——可以养起来当做以后的主食。
翻了翻小篓,菌菇之类暂时也不好好处理,野浆果捣糊煮沸泡水?
据说刚出生的婴孩好像只能消化奶?
千叶茫然地发了会愣,决定想办法弄只刚生产完的野羊野猪之类的,可以给孩子喂奶,真不行再去折腾那些淀粉类植物,只是现在怎么度过难关?
新生儿可以喝药吗?
她先给那孩子喂点水垫垫饥,然后艰难地择了几味含淀粉及糖类物质较多的无毒药材,特殊炮制去除杂质之后再过蒸煮析出浓缩药液,用大量的水稀释,这个过程耗时比较长——于是中途眼看着孩子要饿死了,她又给喂了点野浆果糊糊,抱着“命大则活,命短则死”的想法,毫无心理负担。
药汤煮好之后她自己先喝了碗,觉得味道还可以,然后强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