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苍凉地笑了起来,眼中泛着泪雾,“她不会心疼的。朕的伤是拜她所赐。”比了比自己胸前的伤,“这一掌算轻的,园子你知道不?她差点击碎了朕的天灵盖!”
园子大骇,“凤四小姐怎么下得了手?”
“她下得了手。”他声音轻轻地,卑微到了尘埃里,“不过,这不要紧,真的不要紧。可她,把朕的心也击得粉碎了。”
他的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她伤人的话语一遍遍回旋在脑海:
“你都已经成了个废人了,还妄想跟我在一起,真是可笑!”
“我就是嫌你,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心里笑你,嘲笑、鄙夷,讽刺……”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一起?耽误我的青春,还是浪费我的时间?……我爱的是君寞殇……你滚……”
一字字、一句句,在剜他的心,挖他的肺。无地自容啊!
他君佑祺怎么不死呢?
他该羞愧而死了。
凤惊云不也想成全他,一掌就劈碎他的天灵盖?可他不能死啊。
他还有宝宝,他还有自幼的心愿未完成,他还有滔天大仇未报,他怎么能死!
哪怕是个废人,哪怕天下人耻笑,他依然要活着。
他要活着复仇,将君寞殇那个妖孽千刀万刮!他要把凤惊云一块一块地剁成肉浆!
让她敢鄙夷他,让她敢轻视他,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他要她死得悲惨,死得难看!
见主子一脸扭曲的表情,园子吓得全身发抖,主子的表情好恐怖啊。
张了张嘴,想再劝主子喝药,硬是吓得不敢启唇。
就这么站了一个时辰,他看到主子时而悲凄,时愤怒,时而憎恨,时而眼里充满了杀气,时而痛哭不已……
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幸福。
他觉得主子疯了!
药早就凉了。园子悄悄地端了药碗走,加热了又端回来,见主子还是痴痴地盯着凤惊云的画像,又等了一会儿,他觉得要是再不出声,搞不好主子会就这么站上几天几夜,“主子……您……您必需得先吃药。”
原本以为主子定然又不肯的,哪知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端起药碗,三两下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园子有点庆幸,药从厨房里端过来,他是等了下才开的口,算算时辰,药刚好是温热的,不然烫着主子就不好了。
君佑祺的明漆的眼眸像是清明了,像是想通什么了,“你以为朕会不肯喝药,为了凤惊云那个贱人自残自伤身体?”
您之前糟践自己,糟践得还不够吗?园子心里此般想,可不敢说出来,“当然不会。主子您是万金之躯,贵不可言。”
“哼,凤惊云那个歹毒的贱人,朕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全是她害的!仗着朕对她有几分情意,她还无法无天了!”他提起手中的笔,在墙上的挂画上猛地就挥了长长一笔。
那一笔,将画中的凤惊云壁成了两半,从头到脚,犀利怨恨。
下笔之重,连画纸都断开来,“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朕后悔认识凤惊云那个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