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杜仲过滤完药渣,端着两碗黑漆漆的汤药和一碗墨绿色的汤药放进了托盘里,忧心忡忡的出去了看诊厅。
他偷偷试了一下陆夫人的药。
只一点点,便苦到他想哭。
带着莫大的同情,杜仲把陆蕙的药先放在了她手边的小桌上:“陆姐姐,这个是你的药,消肿缓痛的。”
陆蕙点点头:“谢谢啦。”
杜仲抿嘴笑了一下,随即又挪步去了赵语梦那边。
徐嬷嬷十分有眼色,轻笑道:“有劳杜仲小兄弟了,我来放就好。”
杜仲颔首,等徐嬷嬷把两碗药都放在了小桌上,想了一下,还是勉为其难的跟赵语梦说:
“那个...那个...陆夫人,我师父没有坏心,也是为您好,这个药里有几味非常珍稀的药材,都是我师父亲自去寻的。
虽然...虽然会苦了点,但效果极好,您...您不要浪费。”
诚然,赵语梦此时此刻心里都要恨死柳隐了,但面对杜仲时,还是挂着一丝勉强的笑,咬着后槽牙说:
“你师傅真是大好人,我谢谢他!”谢谢他全家!
杜仲没听出来赵语梦话里的阴森森,还高兴的说:“我一定把陆夫人的谢意告诉师傅!”
赵语梦不再说话,只幽幽一叹,心里苦涩至极。
汤药均在冒着热气,陆蕙倒是不太排斥吃药,但看着赵语梦一副视汤药为猛兽的态度,还是忍不住跳着去了她面前。
她拉起赵语梦的手,捏了捏,轻笑道:
“陆夫人,良药苦口利于病,今儿你不是一个人,我不还陪着你呢么!
咱们一起喝,喝完就能走了。
晚饭我带你去吃鲜肉小馄饨好不好?”
赵语梦撇撇嘴,又是一叹,罢了,两碗药而已,喝了能让关心自己的人不再担心,她喝就喝了吧!
这时柳隐也吃完三个包子,悠闲的进了大厅。
屋内燃着灯,把他的身影拉的又细又长,看在赵语梦眼里,真的犹如魑魅魍魉。
为了不叫这人小瞧了去,赵语梦白了他一眼,端起一碗药,向上仰了下头,再次吐出一口,便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姿态,把汤药碗对着嘴,双眼一闭,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碗并不是很大,赵语梦喝的又急,也才几息而已,那碗就见了底。
她呲着牙,两弯秀眉紧紧地蹙在一起,表情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