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能做个约定吗?”
“当然“
他也伸出了手,勾住了那柔软又纤细的拇指,他从未感受到如此温柔的力量。
他的父亲曾掐着他的头想将他溺死,那双手是布满厚茧又粗糙的;他的对手曾用拳头狠狠砸向他的肚子,那双手是坚硬又疼痛的。
即使后来,他的男孩已经能用那双手为他扫清路上的一切障碍之时,他印象最深的仍是最初的那双手。
如此纤细又易折的力量。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装满威士忌的瓶子已经见底了。他毫不在意的随手把它扔了出去,瓶子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上发出一连串的回响。
这里是他曾经的寝室,豪华的单人间,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的卫生间,厚厚的羊毛地毯和充足的暖气,以及——
“嘿!”一个金色的头颅从门口探了进来,打断了他沉思的笔尖,对方脖子上挂着的小熊围巾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度过一个有趣的周末?”
“不。“他冷静的放下笔,把刚刚被墨迹晕染的纸从本子上撕下来“如你所见,我很忙。“
“哦~“金发少年无赖的蹭着门框,把自己的头发蹭的散乱“仅仅是一个周末而已,我很可怜的,都没人陪我,拜托~“
“你可以叫雷奥陪你一起去。“他冷静的指出少年话里的漏洞,他对那个黑头发的慕尼黑人一向不感冒,但如果这对他有利,他也不介意偶尔用一用对方。
“好吧~”对方故作夸张的叹了口气,用一种歌剧般的语气说“那我只好和雷奥一起去了——他答应带我去柏林最新开的酒吧呢~“
“去哪?“他皱了皱眉,觉得这个词不应该从对方嘴里说出来“你和雷奥去哪?“
“酒吧“金发少年嬉笑着说出了让他有些恼怒的话“雷奥说,柏林的酒吧来了几个新的姑娘——他要带我去见见世面。“
“想都别想。“
他像一个冷酷无情的□□者,毫不犹豫的剥夺了对方寻欢作乐的要求,
“你给我老实待着。“
“唔。“意料之中的,他看见对方扁了扁嘴,抽了抽鼻子,开始委屈的和他诉苦“哼,你不和我出去,还管我和雷奥出不出去?“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妥协,金发青年能在门口哭出来。
“你想去哪?“他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心,再一次让步了。
对方欢呼一声,刚刚的委屈和眼泪一扫而空,变脸速度之快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少年冲进来扑倒在他的床上,在他耳边极其兴奋的叽叽喳喳规划着难得的假期。
虽然很吵,但还不算讨厌。
那时候的他是这样想的。
但现在,他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该怎么做了。
羊毛地毯早已布满灰尘,暖气片和热水管早已锈蚀,干净整洁的床单早就已经住满蛆虫——已经过去几十年了。
距离他的男孩离开他,已经过去几十年了。
这几十年里,他经历了希特勒的倒台,九头蛇的覆灭,理想的破灭,彻底的失败。
但他从未放弃,他一步一步的重新发展自己的势力,重新建立起庞大的组织,重新开始扩张自己的野心。
一切不过是重新再来一遍。
他对自己说。
一切不过是从头再来——只是这一次,他身边没有那个金发少年了。
他听到门口有轻轻的脚步,有人敲了敲门,而他知道那是谁,所以他没有转身。
“最高领袖。”来人穿的依旧是九头蛇的全黑色的制服,恭恭敬敬的和他请示“机器已经准备好了。“
他依然站的笔直,目光看着柏林市区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