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注疏,书中有关蓬莱的记载被人做了标记,书架另一册行兵布阵图疑似与时间之海相关。龙母噬热,螭吻寒症侵袭,她的身体竟比之自己更冷上三分,平素言行举止像是他的母亲,又像是陌生人。
囚牛对龙母的变化不以为意,解释说由于螭吻、睚眦接连受困,母亲心绪波动,性格大变,而螭吻与龙母多年未见,才会觉得陌生。螭吻听了惭愧,没再说什么。
房门敲响,囚牛收玉入怀中,慢道:“请进。”
“芸初妹妹那边的事已经办妥了。”敖霜笑着道。她如往常般客气,膝盖微曲,两手交叠放在左侧腹部处,行了一礼。
“赵知县为芸初妹妹安排了个独立的牢房,刚才我已前去打点过,狱卒会多加照应。堂审在三日后进行,到时六殿下会以讼师身份出庭。霜儿特来告诉殿下一声,免得殿下忧心。”
囚牛微笑欠身:“多谢表妹多方周旋。”
敖霜低低一笑:“殿下不必这般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
囚牛笑着轻轻叹息:“东南海数年不曾来往,未想,近日因缘际会,碰着这么多纠葛。”
敖霜清冷的面容涌上一丝热意,她轻轻地说道:“天地有造化,纠葛未必不是天道安排好的缘分。”随后,醒觉过来,低头绞着衣带,不再说话。
静谧瞬时被一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长姐!表兄!”有人急匆匆推开房门。一身锦绣红衣、镶金戴玉的南海龙子敖潞,意外闯了进来。
金项圈上的璎珞晃荡着潋滟光芒,敖潞笑着挠了挠头:“……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潞儿?”敖霜凝眉,“你不在南海龙宫,到这儿来做什么?”
“长姐,不是你让我帮忙看着二表哥嘛……”
敖霜咳了一声,敖潞恍然大悟,阖上房门:“是龟丞相让我来找大表哥的。”
敖潞言简意赅地交代了始末。
“看来,我们得回去了。”敖霜看向囚牛。
*
隔壁间,人去屋空。扈从稀稀落落地搬行李。
囚牛临行前委托赑屃处理芸初事宜,赑屃不用收拾行装回东海。
听着外面的动静,赑屃淡然浅笑,墨落纸上:“即鹿无虞,辅车相依。”开门后,交由落在最后的一名扈从。
扈从谨慎看了眼楼下,寥落几人,东海两名扈从步下楼梯,门口涌入大片的光亮,除了他们,另有其他客商装运行李,忙忙碌碌的,没人关注这边。
“您还有其他什么话要带给殿下吗?”
“没有,原件带到就是,”赑屃亦然悄声道,“他知道我的意思。”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