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赑屃透过窗棂,大致看到床上有个少女的身影正安静沉眠。
泪水湿润了他的眼眶,他收回想敲门的手,静悄地离开。屋内人睁开眼,一双明亮的眸子略带戒备地看向窗外的人影,再阖上,辗转身子,朝向床铺内侧。
赑屃回到房内,东窗大开,蒲牢手捧睚眦剑擦拭,金鳞龙爪与镶满宝石的剑鞘于清莹月光下反射光泽。睚眦剑似乎特别享受月光的照拂,并未如之前那般躁动。蒲牢开口道:“生老病死,自然轮回。活,要活的有劲儿。走,不必太过留恋。对自己,对他人,都好。”
蒲牢看赑屃一眼,两人眼神交汇须臾,蒲牢将剑收入云袖中,走近床榻、躺倒,把束袖的手臂垫在脑后,不过片刻,鼾声响起。
眼中泪终于一颗颗滚落,无声流淌于夜中。赑屃低声道:“没想到,四哥竟成了最明白我的人。”
龙生九子,其第六子赑屃,平生好负重,儒雅君子,坚忍不拔,待人处事进退有度,看似宁静淡泊,实为九子中最重情义、最放不下的第一人。
(二十六)
翌日,赑屃房中空无一人。与其同一间房的蒲牢呼呼大睡,醒来后发现自己泡在屋外潭水里,袖中的睚眦剑不翼而飞。与此同时,微也不见了。蒲牢气急败坏,断言是赑屃偷走了睚眦剑,并且带着微一起逃走。狴犴与负屃闻此一事眉头紧锁,而赶到现场的绮梦黛眉微皱,倏尔意会似地一笑。
浮天沧海,月下悬镜,海雾生、蜃楼成。赑屃摇着一叶轻舟,任凭那叶子般的轻舟于悠悠的海面浮沉,纵使惊涛拍来,扁舟不过顺势漂浮,时而破浪喷雪,如履平地。舟尾坐着一妙龄女子,她双腿并拢斜放、神态小心,纤指不忘牢牢抓住两边凸起的船帮,也不言语。白雨入船,少顷,船舱高起,箬篷覆之,赑屃招呼女子入舱避雨,自己仍站立船头,手撑竹篙,忽而轻点水面,扁舟便如同箭矢破浪、划行开去。
惊雷滚动,海面天空黑漆如墨,越是靠近蜃楼,风浪越大,船只所受阻力越强。狂浪巨涌,赑屃猛地一点水面,扁舟骤然离水、跃上浪头,乘势驶入蜃楼幻境之中。
五彩斑斓的甬道外,满是漫溯的海水。微拿起斗笠,离开船舱,戴到赑屃头上,面对赑屃绽开浅浅梨窝,温柔地笑起来。赑屃偏头,唇角只浮起不大的弧度,继而转头正视前方,凭借一支竹篙渡过了难渡的汪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