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年,约定的日子她去他们家找他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后来邻居告诉她这家人再也不会回来了,所有的家具都已经被公司海运回国......
“那你为什么不叫韩汐而是改成管汐?”丹榕问她。
唉~~~谁会想到,同一年里,我们家也发生了很多变故。
幽幽地回忆也在管汐面前打开,她缓缓地说道:“那一年的秋天,我的父母遭人陷害,意外的双双出车祸去世......直到妈妈临死前,我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她亲生的女儿,而是从小被领养来的。”
“合伙人携款移民澳洲,导致公司负债累累。可怜的哥哥那年才18岁,本来可以去上大学的他,为了还债务卖掉了各处的房产,最后也买掉了我们住的别墅,用剩下的钱把厂址移到了便宜的山区,坚持把爸爸留下的心血继承下去.......就这样,我只能被自己的亲妈接去了另一个城市.....而我也从此改回了她的姓氏。”
虽然时隔多年,这些话再次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却依旧仿如剜心一样的痛。
她到现在都记得,当初年少的自己拒绝接受这样的现实,为此甚至自杀过好几次。如果不是心里有个执念,想要找到你问清缘由;如果不是韩青,一次次地开解自己,一次次地把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恐怕早就不在人世。
那些年的意难平,那些年的痛苦、挣扎恐怕除了自己,只有韩青才能理解。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是那些年里最重要的依靠.....管汐终于忍受不住了,无声地哭了起来。
听着她缓缓地道出的往事,丹榕惊呆了。
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一年原来不止是自己遭受了家庭的变迁,痛苦地难以活下去。原来万里之外的这个少年伙伴也在经历着人生中最痛苦的煎熬。而自己的骄傲、叛逆,少年的虚荣、懦弱,还有自以为是,把一次次地想去中国找她的念头消化。
这时的他才明白,管汐能不顾一切地来德国找自己是多么不易的事。
哦!小汐,我对不起你。想起当年曾经信誓旦旦地对你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可是,十年过去了,我都没有再回去找过你。
这十年里,不是没有机会。只是我以为全世界都对不起我,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意难平中。只是我害怕,害怕一无所有的我出现在你面前时的卑微。以为自己积累了财富,成为行业里的专家时,才可以趾高气昂地跟你相衬......时间越久,我就越没有信心,越没有勇气回去找你。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找理由,延迟回去找你的时间.......
看着哭得像个小孩的丹榕,管汐反倒止住了哭泣。
这些年来,她也曾经怨恨过,仿佛全世界都对不起自己。也曾经在如花的年纪里,活得像个频死的老人一样没有希望。但最终,她还是走出来了,走出了自己给自己切起的高墙。
“丹榕,你是支撑着我走到今天的动力。”她笑着说。
两个久别重逢的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说不完的话。就这样一直叙旧到很晚,丹榕才送她回到酒店。
周一,生活回归正常,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
虽然又是一夜未睡,但丹榕却是精神十足,一点倦意也没有不说,而且整个人看上去活力四射。连着两天都是各种手术,也没见他埋怨一句。
小护士米雅惊讶之余,又发现平时生龙活虎谈笑风生的左涵,却像和他换了一个人似的。不是丢了魂一般心不在焉,就是像一只丧家犬似的耷拉着脑袋。
周二下午,连着几天没有联系到两人的严妮来医院找他们,看到左涵不理不睬的模样,好奇地拉着米雅问:“他这是怎么了?手机打通了也不接。”
米雅努努嘴,让她瞧瞧另一个人。
一看,吓了严妮一大跳,丹榕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