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戚凛发现身边人久久没有动静时，她已经趴在那经书上面睡着了。
少女脸颊在桌面上印出肉嘟嘟的弧度，手中的笔尖颤着，在纸张上氤下痕迹。
戚凛垂眸看着这一幕，指腹碰上了她嘟起的唇瓣。
是如同他梦境中一般美好的景象。
睡梦中的人似是不满他的触碰，微微抿了抿唇。
也是这动作，将他的指尖紧紧的抿在了唇齿间。
戚凛脊背为不可查的一僵，看向摇光的眼神越发的深黯。
若非确信她此刻已经睡着了，戚凛说不准还真要自作多情的认为她在刻意勾着自己。
他微微闭了闭眼，伸手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摇光随着那声音猛地睁开眼睛，颤着的纤长睫毛中还带着两分惊魂未定的恐惧。
“摇光郡主，”戚凛声音不紧不慢的：“昨夜没休息好？”
听到这话，摇光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怨念：“千岁不知道吗？”
昨晚那么折腾，她能睡好才怪了呢。
“我知道什么？”戚凛按住脑中那再次出现的绮念，轻哂一声。
摇光也不回他，只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怨念的盯着他。
一夜叫醒我两次，你还要说一句不知道，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被那双过于明澈的眼睛看着，但凡有两分柔情的人都会生出些歉疚来。
戚凛虽说没有什么柔情，但也不打算在这时候和她计较，只轻笑道：“去睡吧。”
霎时间，摇光犹如飞出笼中的鸟儿一般，衣摆打着旋儿的从他面前消失。
定定的看了打开的大门半晌，戚凛才淡淡道：“还是个孩子呢。”
但凡有半点的敬畏心，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而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则是紧紧低着头，不敢去想督主此话中的意思。
鸟儿离开了笼子，可这房间中似是来留着她的馨香。
戚凛坐回原来的位置，却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垂眸立在一旁的是从突然听到桌面上传来轻轻的磕碰，不等他回过神来便见眼前飞速掠过了玄色的衣角。
这一日，督主竟是罕见的早早歇下了。
夜色深沉中，戚凛猛地睁开眼睛，其中还带着未褪去的冷意。
这一晚，他没有梦到那个身影，而是那数十口人血流成河的场景。
日日梦到的东西，却因着昨夜那个异常的梦让人难以忍受起来。
窸窣之声在床榻上响起，不过片刻戚凛便从房间内踏步而出。
他只浅浅的披着一身蟒袍，发丝还在身后散着。
沁凉的夜色中突然出现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让人下意识跪在了地上。
戚凛连个眼神也没有给跪在地上的那些人一眼，径自朝着摇光挡箭的方向而去。
他需要克制什么呢？
这……
众人瞧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觑了半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追上去。
为摇光守夜的侍女们此刻也面临着这个想法，她到底该不该跟着督主进去呢？
与门板大眼瞪小眼半晌，她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可能让她掉脑袋的大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