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偶尔他也会疑虑,从这处地方走出的他真的可以和那些母家羽翼丰满的皇子们斗吗?
摇光不知他的壮志,来福不知他的忐忑,这些情绪只有他一个人自我消化。
但在这一刻,那些个犹豫和忐忑,都酝酿成了满腹的野心。
戚凛突然上前两步,揽住那忙忙碌碌女子的腰。
他将头闷在摇光的脊背上,低低道:“摇光,我一定会成为最好的。”
然后,给你最好的。
摇光……
我的摇光……
身后人的心声摇光不得而知,她只觉得他碍事。
“知道了知道了,殿下一定成为最好的。”随手敷衍了一句后,摇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换衣服。”
然后,她又匆匆回了自己房间,拿出那个小木盒:“给你的生辰礼物。”
揶揄的看着换好衣衫的青年,摇光轻笑:“倒是不如陛下召见你那般重要。”
“怎么会?”戚凛打开木盒看到其中玉簪的瞬间眸色雪亮:“我很喜欢,谢谢摇光。”
那样一个将他扔在此处自生自灭,十八年未得一面的所谓“父亲”,凭什么和他的摇光相提并论?
戚凛说不上怨恨当今,但也对他生不出半点的好感。
他唯一在意的便是他身下的那个位置,他得将那个抢来,成为这天下最尊贵之人。
也只有如此,他才能真正保护他的摇光。
……
“你是……老大?”天元帝在见到淡漠出尘的儿子瞬间,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像,他实在和端妃太像了。
许是老了,这一刻天元帝竟想到了当年和端妃的种种。
武将世家出身的端妃英姿飒爽,在这满宫的柔弱娇花之中独树一帜。
她如山间清泉,让人见之便忘记许多烦恼,只想畅游其中。
她出色于武将之家的出身,也败于此。
谢家留不得,谢家人生下的孩子也留不得,从端妃进宫的一开始她的悲剧便已经注定。
但在将谢家除后,他终究心软了。
看着那在巷道之中跪伏的女子,他几乎忘记她清冽如泉,灼灼如日的模样。
他将她关了起来,再没有见过她,也没有见过她的儿子。
“拜见陛下。”戚凛撩起衣袍,端正的给皇帝行了个礼。
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只一眼,天元帝就能看出他心中的恨来。
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怀念,在戚凛的抗拒下瞬间消失不见。
端妃已经死了,他怀念从前又有何用?
眸中温情褪去,他也无和戚凛再叙亲情的打算,淡淡道:“七日后围场秋狝,你也一起吧。”
到时候随便找个武将之女配了,再划一处王府,也算是他对这个大儿子唯一的照料了。
“臣遵旨。”戚凛没有因父亲的冷淡而有任何失落,沉默又木然的接受了这个答案。
“下去吧。”天元帝只看他这一副模样就觉得倒胃口,挥了挥手将人赶了出去。
作为帝王,无时无刻都在有人讨好他。
若是这个儿子识相表现出些对他的慕濡,他也不介意给他些好处。
但既然他不要,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强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