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能理解她的父亲一定要行为的,被世人认定为大逆不道之事?
这日晚间,芳期先问晏迟:“婵儿说能听懂青雀的话,这……可能么?”
“其实有的驯兽师之所以能让兽物听令行事,就是因为彼此能够沟通,飞禽走兽皆存灵性,不过正如人有愚蠢智慧之分,禽兽也是如此,咱们不能说飞鸟就一定比狸犬蠢笨,世上也有无论什么人都不能驯化的狸犬。婵儿天生异禀,能为她所看中驯养的鸟兽,自然皆通灵性,所以王妃大可不必惊奇,好比那条青蛇,其实根本不会伤人,甚至比青雀更加知人意,只是王妃不谙与那条蛇沟通之术,不过经婵儿吩咐,那条蛇无论如何也不敢冒犯王妃就是了。”
“这样的天赋异禀,笃定不是遗传自我。”
“遗传?”晏迟挑眉笑道:“这词儿倒是贴切了。”
“所以晏郎也有这天赋异禀么?”芳期问。
“并无。”晏迟坦然道:“我是跟着钟离师修练道术后,才谙习了与鸟兽之间的沟通,我想毕竟我也练过内丹,后来虽功亏一篑,到底还是让婵儿给遗传上了,这孩子,许是天生就成内丹,再经我引导,方才成其异禀,总之王妃不必觉得不安,在我看来往往是鸟兽,更加比人要重情义呢。”
“我不担心婵儿有这样的天赋异禀,我只是想,要是如果能差遣青雀入宫……”
安插一个活人耳目入内廷是大不容易的,但一只鸟儿却不会受到任何盘察,且窗外的一只青雀,也许能听到更多的密事。
“王妃可是察觉到陈皇后有所隐瞒?”晏迟也相当机警。
“我觉得陈圣人是在替阿舒遮掩。”芳期摇了摇头:“陈圣人心肠软,又尤其怜惜弱者,一但对阿舒存了悲悯心,就难免推己及人站在阿舒的立场替阿舒考虑着想,我实也不愿将阿舒想得那样狠辣,但我真是害怕了,而我所经遇的人事,如陈圣人如小闵这样的总归是少数,况且阿舒她……连薇儿她竟也能利用,权势的诱惑太大,而世上再无更加美好的人事能让阿舒摆脱这样的诱惑,她所经遇的,也是一再被辜负一再被背叛,我若是她,恐怕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但总归是,会有更幸运的那一个人,如我覃芳期,我知道彭子瞻会负我,我知道我无论如何的委屈求全依然难逃被王氏利用之后过河拆桥的命运,我知道了这一切后还有幸真能赢得你的爱护,我的人生就此天翻地覆,所以我很平静,可我纵容平静也毕竟没放过那些对我心存恶意的人。
我太明白了,一个人要自保,一个人要血恨,她的心情如何。
能看见善良,是需要条件的,需要自己处于安稳中,才能够心平气和的推敲他人的人心,芳舒早就没有这样的条件了,当她爱慕过的人,死去的淮王背叛她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眼睛里已经看不见真诚和善良,她只信任一个道理,若要安稳,必须由我生杀予夺。
“若保陈皇后,必除覃娘子。”晏迟看着芳期:“你下得了决断么?”
这个命题太残忍。
芳期没有办法回答晏迟。
其实有一个两全之计,那就是不管陈皇后之意,先将芳舒拘禁,等尘埃落定再予芳舒自由,可一但如此,必然就会妨碍晏迟的计划,因为谁也没有权力把芳舒拘禁,行为这样的事就是于理于法于情所不容,必然会引生猜疑,必然会激发变乱,甚至连陈皇后都会指控质疑湘王府居心叵测。
那只能在芳舒和陈皇后之间择一了。
“覃芳舒不可能毒杀皇后,甚至连我都想不到她有什么办法能害杀皇后而安然脱身,我只确定覃芳舒绝对不会也无能耐挫毁我的计划,但是王妃,无论多么残酷,你得有所准备,恐怕在你族妹和皇后之间,只能幸存其一,况且我基本可以断定,只要覃芳舒不死,陈皇后势必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