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让他感察到她正在疏远……或许她并没疏远,因为率先说谎的人是他,她只不过不想揭穿,所以只好躲避,两个人之间忽然多了不可碰触的事物,彼此都添了小心翼翼。
可晏迟更加不想“坦白”了。
他宁肯这一隔阂一直存在,终生回避就是她坚定的选择,那些阴森残酷的事实就在那里,芳期却始终不会伸手触碰,什么人的生,多少人的死,她再不关注,就这一件事物,她糊里糊涂浑浑噩噩,那也是他的大庆幸了。
“我晚膳恐怕赶不回来用,王妃不必等我,倒是今晚不至于跟昨晚似的忙到那时辰,晚头的饭菜不合胃口,家里的宵夜是必不可少的,今晚王妃得陪我饮两杯,记得早些把婵儿哄睡着。”
晏迟露出笑来,没有叮嘱芳期更多。
入个宫而已,做为现在的湘王妃,他晏迟的妻室,芳期已经完全可以不惧在那个地方遭遇什么险劫危难了,两头可以任意杀人的猛兽,一头羿栩被困福宁殿仍在做他身康体健子嗣繁荣的春秋大梦,另一头司马芸被困放春阁,尚且不知她的本家已经家破人亡,也在做司马权东山复起后助她再预政事的白日美梦,堂堂湘王妃哪怕是在宫里放一把火,也担保可以安安全全的脱身而出。
婵儿听说今日要入宫,她倒是十分兴奋的,立时就要翻箱倒柜准备带给她薇姐姐的礼物,芳期眼睁睁地看着婵儿打算将她刚养的一条小青蛇也提溜入宫去,哭笑不得,不说婵儿,倒数落起四月来——这个四月已非从前的四月,是新择进清欢里的婢女,性情很跳脱,跟婵儿十分的合拍。
“我这一错眼的功夫,你就任着婵儿胡闹,宫里哪容她扛进这一箱子的器物去?还有那小青,快些拿远些吧,我看着都瘆人。”
“奴婢也晓得宫里不让带这些器物,但好奇小郡主准备的礼,横竖小郡主翻出来,一阵间奴婢收拾好就是了。”四月还挑出一件来:“这只饮水鸟是郎主与小郡主一同做成的,不过是个摆件玩意而已,带入宫禁应当不妨事吧?”
婵儿却异常不满:“娘娘,为何不能小青入宫?小青可温柔了,从不咬人,甚至不像大黄似的还会追着常映到处飞!小青不认人,谁的手腕她都愿意盘,且爹爹也说过了,小青没长毒牙,伤不了人,我把她当镯子带进宫去不就行了,圣人姨姨和薇姐姐都没见过小青呢!”
说着还把小青居住的金丝笼子打开,婵儿飞常熟络的演练了一遍“带镯子”的技术。
芳期瞧着那条小青蛇绕着婵儿的手腕把蛇头还能藏进身子底,果然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一只镯子,越发哭笑不得了,她甚至都不敢靠近婵儿,手伸老长去摸女儿的头:“乖,小青就让她在家吧,圣人姨姨可不像婵儿,跟我一般,害怕小青得很呢,婵儿若带着小青,圣人姨姨可不敢再跟你亲近了。”
婵儿十分的喜欢陈皇后,当薇儿没被接入宫前,时常她还能想起圣人姨姨来央着芳期带她入宫去看望,故而也更加热切的盼望着能把小青“引荐”给皇后,哪怕是听芳期这样说了,婵儿仍在争取:“不会的,圣人姨姨是皇后,不会这么胆小。”
“小郡主,王妃这话对着呢,奴婢看来王妃比圣人胆子大多了,不也害怕小青?”四月难得的站在了芳期的阵营。
可芳期听这话,怎么就不对味呢,她胆子比陈皇后还大?这好像有僭越的嫌疑啊。
婵儿长长叹了一声。
更让芳期惊奇的是,随着婵儿这一声长叹,小青蛇头一扬,拉直了身体“啪”的一声摔在榻上,不动了。
婵儿摸着小青的肚皮:“也罢了吧,谁让你的同类有长毒牙的,才令人这样害怕你们,小青快别难过了,他们不是讨厌你,是害怕你,你让这么一国皇后和堂堂都湘王妃都怕你,你也很威风了。”
芳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