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翁甚至没打算让你二叔权涉政事堂,他寄望的至多是你二叔能入礼部,担任一、两届考官,你的堂兄覃渊,堂弟覃涵,当然还有你的异母弟弟覃治,这三个覃家的子弟都能经逢科举入仕,哪里只有其中一个,日后官位能达一部尚书,覃家官宦世家的基础就此奠定。”
芳期完全听呆了。
晏迟挑眉:“转过弯来没?”
“翁翁打算很长远。”
晏迟:……
“废话啊这是,你翁翁要没有这么长远的打算,只图眼前权位的话,早就伙同我一起在夺位之战上共进并肩,他就能把宰执之位干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不过嘛……你的父亲和二叔才干智计远远不如你翁翁,后继无人,登高则必跌重,等你翁翁过世,覃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依然逃不过衰亡的劫难。”晏迟略压了眉,继续点拨芳期:“我说这么多,是想让你知道,高仁宽哪怕是被向进笼络,但这回你翁翁的剑不会指向他,宰执公啊,多半也猜到高仁宽是暴露了,所以他会把高仁宽留给我来处治。”
芳期觉得只有她的耳朵听明白了,脑子还糊涂着。
“我和宰执公不是一路人,我不瞒你。”晏迟只说这句话。
覃逊那么长远的打算,多半日后会毁于他的复仇之计。
芳期心里一抖:难道晏迟已经猜到了翁翁想要维护的人绝非高仁宽一个而已,丁九山和高仁宽他都可以抛出来,但最关键的那一个……翁翁绝对会包庇到底!
晏迟刚想继续往下说,可这时有不速之客登门。
晏迟亲自去迎那不速之客,两人在廊庑底下遇着,晏迟有点想动手把不速之客给重新丢出门去。
这里虽是无情苑,不是国师府,但未经国师允许就被放行入内的外客,大抵也只有辛远声一个了。
“遥之今日怎么有空?”晏迟皮笑肉不笑的对待好友。
“我再怎么忙,也是有休沐日的。”辛远声对于好友的皮笑肉不笑相当介意。
“现在可是夏伏,好不容易有天休沐,遥之还不远万里的跑来无情苑?”
辛远声:……
拜托晏国师讽刺得不要太浮夸,从内城到钱塘门外是不远万里?
“今日我是来拜访三娘,并非无端。”极其郁闷的辛远声差点直接说出让晏国师“让路”的话。
见晏迟神色一变,讥讽的意味就差没从眉梢坠落,眼睛里喷出,辛远声赶紧趁胜追击:“无端,三娘现在还是自由身吧,无端现下,也还是有名无实吧?”
晏迟好半天才能“呵呵”干笑出两声,伸手过去,重重拍了拍辛远声的肩膀。
辛远声挺住了,但也感觉到晏迟要真下狠力,他的肩胛骨恐怕会被拍得粉碎,他往前一步,摆脱了晏迟的手,才揉了揉肩胛骨,仍是笑:“我可不受无端的武力威胁,无端这般的沉不住气,看来近水楼台也未先得月啊。”
你错了,我已经被三娘亲了一下,你呢?手牵过没?——晏迟差点就把这话说出口了。
但他忍住了,哼,差点中了辛遥之的激将法!!!
晏迟决定对情敌施行阴谋诡计,反正在决出胜负前,他是不可能再把辛遥之当好友的,必须是情敌。
非常得意的一笑:“你猜?”
晏迟很“高兴”地把辛远声迎至逍遥尘,带到芳期跟前,他还故作大度:“遥之说了今日来,是为拜访夫人,摆明就是跟我无话可说,我先回避下,就不打扰夫人跟遥之说话了。”他说完还真背着手,走得昂首阔步的头都没回。
却也没往外走,直往湖堤走去,解了那栓在水畔的一叶扁舟,把篙一撑就入藕花深处,他到湖上逛会儿去总行了吧,一阵间摘上两朵并蒂莲,做瓶供,晚上吃饭时就摆在饭桌边,气死辛